赖祥蔚专栏》网路自由打败戒严

韩国总统尹锡悦3日深夜突然宣布紧急戒严，出动大批军警包围韩国国会，图为韩国国会员工阻挡戒严部队进入。（图 / 美联社）

韩国总统尹锡悦宣布戒严的风波震惊了全世界。这起政变式的戒严还好只经过6小时就落幕，其中最大的关键力量之一，就是网路自由。

尹锡悦总统一宣布戒严，立刻就在网路上引起巨大的反弹，韩国民众感受到彼此团结一心的反戒严态度，进而透过各种管道与方法，强烈持续对抗戒严。

依法，韩国如果宣布戒严，必须经过国会投票，确立国会是否同意，或是要求解除。但是尹锡悦总统发布的戒严命令竟然还包括了封锁国会，以及全面管制媒体。

在野党主席一得知总统宣布戒严，而且超出宪法规定，立刻透过网路号召群众一起前往国会，大批民众也透过网路表达反对戒严的心声，并且相约走上街头，尤其是在国会前面，跟接到命令前来封锁国会的军人们产生了激烈的对抗。

从网路流传出的民众拍摄画面可以看出，面对大批群众的愤怒，军方并没有采取强力镇压，韩国前女主播、现任在野党发言人的安贵朎，不但勇敢大声斥责封锁的军人，甚至直接动手想要抢夺枪械，当时军人手中的枪口就正对着安贵朎。只要稍微一不小心，安贵朎就可能成为这场政变式戒严的牺牲者。

军人面对夺枪之举，一旦回击开枪，产生伤亡，事情就严重了。还好站在国会第一线的韩国军人，应该清楚知道面前都是自己的同胞，也对于总统突然宣布戒严未必完全支持，所以始终高度自我约束。从民众拍摄的画面可以看出，持枪的这位军人遭遇夺枪与争执时，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紧紧握住枪枝以确保不被夺走，而他的同僚则是协助双方分开，也没有采取太强制的武装行动。

从韩国军人的反应，就会知道这场政变式的戒严注定失败，因为军人知道自己是国家的军人、是韩国全体国民的军人，而不是总统个人的军人。

但更重要的是，透过网路的力量，韩国民众得以迅速表达出强烈反弹的意见，并且动员上街，而这样几乎是一面倒反对戒严的民意展现，一定也很快就让本来就对戒严未必完全支持的第一线军人感受到了，于是国会议员得以进入国会投票，并且以190比0的票数不同意戒严，要求解除；而总统尹锡悦察觉了民意的强烈反弹，也知道第一线军人并非盲目执行总统戒严命令的态度，必然已经知道这场戒严不可能成功，于是也只能接受国会解除戒严的表决结果，撤回戒严。

试想，如果尹锡悦顺利封锁国会不让议员开会，并且如愿管制了媒体与网路，让民众反对的声音不能浮现，那么这场政变式戒严将会如何发展？幸好韩国民众具有高度的民主意识，并且因为网路仍然自由而得以捍卫自己的宪政民主。

（作者为国立台湾艺术大学广播电视学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