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论广场》脸书掀起网路巨擘大乱斗(李学文)

脸书。(达志影像)

千呼万唤,作为脸书创办人祖克柏建构Mataverse元宇宙的先发产品、与太阳眼镜大厂Ray-Ban合作的智能眼镜「Ray-Ban Stories」终于在上周发布了。借由眼镜与应用程式Facebook View配对,能让佩戴者听音乐、打电话或拍摄照片和短视频,并将其分享到Facebook旗下的各个平台上。可惜的是,此款产品目前尚不支援扩增实境。

这个产品在全球数位汇流经济上有何战略意义呢?业界有人认为,脸书是想借此撼动汇流终端智慧手机的话语权,毕竟,这段日子以来,苹果让用户行为更难被追踪的新隐私政策,深入地影响到脸书赖以为生的数位广告生意,脸书无时无刻不想以新终端来摆脱苹果的桎梏。

脸书Reality Labs的负责人安德鲁在接受采访时不小心泄了底──「每次想要捕捉瞬间画面时,眼镜不是比拿出手机更为即时吗?」他同时驳斥了脸书与之前网路巨擘们做智慧眼镜失败的关联性。安德鲁说,这款产品以前从未被尝试过,脸书和雷朋更关注眼镜的时尚,而不是镜框内的技术。

安德鲁的话语触动了我的好奇心,我有两疑问:还记得谷歌的联合创始人布林从飞机上跳下时推出的Google Glasses吗?该项目最终以失败告终,旧金山的酒吧还一度禁止佩戴眼镜的人(曾被贬称为「Glassholes」)进入。后来出现了Snap的Spectacles,这款智能眼镜更侧重于时尚和录制10秒视频剪辑的创新性,但该产品也从未真正成功。我认为Google Glasses的失败,与其说跟价钱、CP值或技术问题相关,倒不如说是因为不符合隐私议题相关的社会接纳度(social acceptance ),这是一个科技人文的词汇,难道脸书的眼镜就有所不同?真能避开这些问题吗?

而据媒体报导,为了避免隐私问题,当脸书眼镜正在录制时,一个小指示灯会闪烁,通知他人他们正在被拍照或拍摄。当你设置 Facebook View 应用程式时,它还会显示出提示,要求用户「尊重你周围的人」,并询问你当下拍摄照片或视频是否合适。眼镜同时还有一个语音助理,只要说「嘿,Facebook」,就可以启动照片及摄影功能。为了帮助 Facebook 改进语音助理,用户还会被要求允许设备存储他们的语音交谈纪录,稍后再由人类和机器学习演算法交互进行检验。过去,Facebook因为如何处理人们的个人数据相关议题长期以来一直受到审查,它们上述的做法就可以打破社会接受度的障碍?

第二个问题,虽然安德鲁很巧妙地用时尚来转移人们对科技隐私的顾忌,但既然是时尚,用户可以同意自己的iPhone与他人同款,但能接受眼镜与他人的相同?

其实,脸书发展智能眼镜背后有个真正的主题,叫做 「网路巨擘大乱斗」。当然,它是来源于一个数位经济发展遇到瓶颈所产生的结果,过去在数位经济高速成长期,巨擘们还能各安一隅,现在情势则是外弛内张,捉对斯杀、软吃硬、硬吃软,赢者通吃,大乱斗在所难免。

举几个例子。三星近期低调地利用其智慧电视机的全球普及率正式进军Connected TV市场;亚马逊为了深入客厅及智慧居家装置市场,首度推出自有品牌电视;Google 将在下一代自家旗舰手机Pixel 6使用自家研发的「Tensor」处理器。Google做手机不是新闻,但自研晶片说明了正式进入汇流终端市场的企图,同时,《日经新闻》也报导,Google正在开发自家中央处理器(CPU)的Chromebook和平板电脑,那苹果呢?它当然不是省油的灯,首先,在之前一直把Apple Podcast当成是一个hobby,但自今年6月正式推出Podcast订阅制后,也宣告进入声音内容市场的争夺战。

最后一点最有意思,根据Market Watch的报导,Evercore ISI的分析师指出,目前Apple广告营收虽主要来自App Store搜寻,他认为Apple未来有机会将App Store从单纯「内容递送」转换成偏向「内容发现」。同时指出Google今年在广告上的营收可能超过2000亿美元,尽管Apple短期不太可能与Google的规模竞争,但Google广告业务的规模,使得Apple广告业务有望在2025年前达到200亿美元。

咦,原来苹果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一手用隐私问题打脸书广告,却一手猛抢广告商机,而且转身变成与Google对着干了。有趣吧!

(作者为科技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