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知道他们的名字」南方澳大桥移工丧命⋯对他们温柔说声:好走

南方澳断桥压毁渔船,造成外籍渔工罹难。(图/记者游芳男摄)

记者林育绫/综合报导

南方澳大桥崩塌,造成3艘渔船被压毁,船上6名外籍渔工罹难,引发外界各种省思宝瓶文化总编朱亚君脸书分享,当时在上千则报导中,「这些外籍渔工,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她有感而发引用大师兄贴文表示,「也许在这夜里,我们稍微想一想这些比底层还要底层的人,默默的说一声:好走。」

朱亚君4日晚间10:30在个人脸书PO文提到,白天三大报纸头版都很巧地写着「南方澳大桥21年未检修!」但她认为,官僚杀人讨论的声音很多,那些嘴脸已经看腻了,让她感动的是船主崩溃呐喊「船给你破坏都没有关系,我要的是人!」船主指的是失联的外籍渔工,也就是跟着他工作6到12年的伙伴

不过让人遗憾的是,「当罹难者遗体一一被寻获,在上千则的报导上,这些外籍渔工,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她直言「他们是人耶。远方也有他们的家人耶。拜托你们写一下他的名字年龄国籍好吗。讲人权?照照镜子吧,套句郭力昕老师的话:照照镜子,台湾最丑的风景也是人。」

(*编按:也有不少媒体报导亦有写出罹难者姓名和资讯,分别是:Romulo Illustrimo Escalicas Jr.菲律宾籍、Wartono 印尼籍 ,29岁、Serencio Andree Abregana 菲律宾籍, 44岁、Ersona 印尼籍,32岁、Impang George Jagmis 菲律宾籍,47岁、Mohamad Domiri 印尼籍,28岁。)

她想起去年出版的一本书《奴工岛》,是一位苏州女孩姜雯在台湾TIWA组织,关心东南亚外籍移工的书,书腰上写着「我们心怀想望,体制却杀人如麻。」

▲朱亚君透过南方澳大桥外籍渔工丧命事件,省思移工议题,提及《奴工岛》一书。(图/取自朱亚君脸书)

朱亚君说,在台湾每40人中就有一位移工,他们处在最恶劣的环境,做大家不肯做的工作,许多渔工甚至不许上岸,只能窝在狭小恶臭的船舱生活;还有人借了大笔钱,好不容易凑齐仲介费来台,只为挣一口饭吃,但经过中间层层的剥削,「很多人到死都还没摸到新台币⋯⋯」

「谁在乎?就算移工的数量将近70万人,谁在乎?他们没选票啊。很多事情不能想,想了既悲愤又羞愧。」她转贴大师兄的脸书贴文,有感而发地说「也许在这夜里,我们稍微想一想这些比底层还要底层的人,默默的说一声:好走。」

网友看了也纷纷按赞、分享,不少人提到「我们应该要知道他们(渔工)的名字」、「谢谢移工们的付出!」而艺人丁宁转贴时也说,每次听到有人说「我家那个外劳」都会很生气,「她是没有名字吗?!她帮你们那么多事,你凭什么瞧不起她!」更说「你歧视他们的命贱,因为你也这样看自己。」

另外不久前在「全国社区营造会议」北区论坛新竹场中,也有与会成员提出,「新住民」这个称呼常意指越南、菲律宾、印尼等东南亚国家,不过新住民团体表示,「已经住在台湾30年,为什么还是『新』?」对于多元族群的分类与定名,也代表着社会排除、取得资源的限制,期待政府能带头思考,破除族群命名的刻板印象。

朱亚君全文如下:

宛如神迹的,今天台湾三大报纸联合自由中时纸本版的头版头条,居然是一样的:「南方澳大桥21年未检修!」

官僚杀人,讨论的声音很多,那些嘴脸我们看腻了。但我感动的是看到船主崩溃呐喊,他说:「船给你破坏都没有关系,我要的是人!」啊,他指的是那失联的外籍渔工,跟他工作了六到十二年的伙伴。只是,当罹难者遗体一一被寻获,在上千则的报导上,这些外籍渔工,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他们是人耶。远方也有他们的家人耶。拜托你们写一下他的名字年龄国籍好吗。讲人权?照照镜子吧,套句郭力昕老师的话:照照镜子,台湾最丑的风景也是人。我不能不想到去年出版的一本书《奴工岛》,一本苏州女孩姜雯在台湾TIWA关心台湾东南亚外籍移工的书,那书腰写着:

「我们心怀想望,体制却杀人如麻。」你知道吗?现在的台湾,每四十个人中就有一个移工,他们处在最恶劣的环境,做你不肯做的工作。但现实比噩梦更残忍,许多渔工是不许上岸的,他们窝在狭小恶臭的船舱里生活,还有很多移工借了大笔的钱,好不容易凑齐了仲介费来台湾工作,只为挣一口饭吃,但经过中间层层的剥削,很多人到死都还没摸到新台币.......

谁在乎?就算移工的数量将近七十万人,谁在乎?他们没选票啊。很多事情不能想,想了既悲愤又羞愧。刚好晚上看到大师兄的一则贴文,写移工的,我贴过来,也许在这夜里,我们稍微想一想这些比底层还要底层的人,默默的说一声:好走。******以下大师兄贴文:

某次我们收了一个外籍移工家属从国外来认尸的时候哭的很难过但是跟一般场景不一样的是只见他边哭边拿出手机 比一比亡者我看到他那个行为顿时傻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拍照?但是的确外面没说禁止拍照我就点了点头告诉他不要拍到别人的家属就好谁知道他老兄一拿起相机就开直播我看到之后觉得惊呆了「外劳果然做什么都开直播呀…」后来的几天那个家属简直住在这边拿一个睡袋睡在礼厅外面手机跟我们借充电衣服就洗一洗晒在路边活像流浪汉直到他家属丧事办好那时候我不太懂为什么他要这样做直到出殡那时候我问了问他的葬仪社葬仪社叫我看一下他的直播我偷偷看过去,只见手机那头是一群在哭的老人家葬仪社说了「这种的家属不一定每个都可以过来,有些是太老了走不动,有些是根本没钱买机票,这样的直播就是参加丧礼,这个家属来没带多少旅费,只能用这种方式等到出殡,说不定连来回的机票钱都是用借的,也没钱住宿,你们就多多包容一下吧。」听完的我 其实很惭愧回不了家和无法来告别的人在那小小的手机荧幕里借着直播对着遥远的异乡诉说了最后一次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