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忠/陈树菊VS黄季敏

文/叶文忠

先道歉,我把这两个名字写在一起当题目,算是玷污陈树菊三个字。

把陈树菊和黄季敏在Google,在Yahoo搜寻,用注音键入可以完全不用选字,都会跳出洋洋洒洒一大串。知名度相当,一个「麦格赛赛奖」又让香气弥室,一个“黄金”拉了十九条,当然臭气熏天。

陈树菊,是人微而光热圣者,手指长年劳动而突起的骨结,像个杠杆,竟扛起了千斤之重;黄季敏,是官大威重的匪类,偷鸡摸狗贪了三朝,让满朝尽灰,官箴脏粪土

「捐钱捐到扬名立万」与「贪钱贪到身败名裂」这两种人始终并存于社会,我们比起大拇指,一会儿上比,一会儿下比。捐钱的,从不喊疼;被关的,永远喊冤,其实我们早也习惯了。反正台湾什么都M型,拉向两个极端,政治两块,善恶两块,社会阶级两块,道德两块,这是怎样的一个社会?好像人类社会真要一正一反才叫圣爻。

陈树菊的妈妈,因为只差了五千元,难产而死,她跟着爸爸开始卖菜命运捉弄,二弟三弟竟也相继辞世,对于命运,她曾悲愤。遇到宗教后,她不再怨叹命运,把遗憾化为力量,只因为不想还有憾事,于是创造了完美,这些年捐出的钱已上千万。人因信仰而伟大,信仰给了她力量,事实上她皈依的其实不是宗教,而是她内心那个愤怒的拳头,击破命运枷锁的力量。

传统市场是充满各种味道的,尤其人味最重,买一斤菜,送你两根葱。陈树菊这一摊相信人味更重,我猜一定会有人跟她买菜,倒送她两百,让她去捐。一把菜能赚几文钱?一颗心却能疗伤千万人。「哲人日已远,典型在夙昔。」因为她,让我知道,哲人其实仍在市井中。小学毕业,失婚妇人,鸿毛之身超过了泰山之重,她的光,比探照灯还强,照的更远。陈树菊扬名立万,出了书,总统都来朝拜。「钱,给需要的人才有用。」她轻描淡写,但做得到的没几个,领了奖金捐给医院,继续助人

府衙里的另一头黄季敏,一个人读了圣贤书,干尽败德之事,救人救命的钱都敢贪,上亿豪宅,数十个名牌包,千万卡费付现,这等豪气,令人咋舌。古时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今日,这些通过各种考试的上品高官贪腐嘴脸,只有那「恶灵古堡」里的僵尸可以比拟。阿扁、林益世贪的都是「买路财」,算是劫匪,黄季敏长得人模人样,一脸官威,贪的则是救命钱,毫无人性。没有人性,那叫畜生

教科书古文传唱依旧,孩子念书依然背诵着这些文章,但背书只是对付考题,却入不了基本价值观世道日渐萎靡,新闻里老师、校长、公务员、官员们一一沦陷,这些在社会上属于教化民心该是身分清高的人,却一再重扮着最肮脏的sample。是教育问题?是家教问题?还是真如荀子所言,人真的天生性恶

从古至今,司法都只能处罚犯罪,那是消极的最后防线,那起头的「人之初」是谁的责任?把「摆脱贫穷」,「满足人性」放在天秤上两端,永远不会平,因为有一个叫「欲望」的东西,会往第二组一直加量。不断满足人性,最终泯灭人性。父母教得会如何追求物质,却教不会甚么是心灵的满足。从小没管好追求财富的方法,欲望冲脑,恶法求财,就永远干粗根广。

说白了,社会教育随时在替人们的心灵染色。社会环境不会教我们如何取之有道,却常在不自觉中彰显对贫困的鄙视,这才是最危险的,新闻里、综艺谈话节目里,多的是名媛如何添购行头信义区的豪宅一坪飙破多少钱,女艺人们拍拖了哪个富二代;而戏里,若不是麻雀变凤凰,就是财贾巨商如何算计着婚配。媒体替人炫富而不自知,等同笑贫不笑娼,这些事随时都在庶民的周遭。而受这些观念荼毒的孩子,长大后价值观也定型了。

▲陈树菊被麦格塞塞奖摆在第一个位置。(图/麦格塞塞官网

拿起筷子夹菜,夹到碗里是本性,夹到他人碗里是热肠。陈树菊,出身寒微,自已苦,所以不愿别人也遭这种苦,她不会懂什么叫格局,却让全世界为了她的格而折服。幸好咱身边还有这等清风,吹散社会的乌烟瘴气,这叫社会慈善家,叫真菩萨。黄季敏,你和你那牢里的贪官学长们一样,都叫社会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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