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室‧报‧告-闲谈文学中的狗

怎么不妥?因为这么一说,写评论的人不就变成狗了,写出来的评论变成吠吠的犬声,这自然是不对的。反之,政府不理你的看法,扬长而去却成了火车,吾辈变成狗,这不是自己骂自己吗?

这应该说,如今评论是「对牛弹琴」才对,同样形容白费工夫,这个辞境一转变,我辈成了鼓琴者,而听不进耳的政府成了牛,牛听不进琴音,不是我们不对,而是牛难以领会旋律的妙处。

唐代古文家韩愈、柳宗元倡议古文运动引来众人嘲笑,柳宗元以「蜀犬吠日」形容反对者的无知,他在答韦中立论师道书一文这么说:「邑犬群吠,吠所怪也,仆往闻庸蜀之南,恒雨少日,日出则犬吠。日岂有过哉?顾吠者犬耳。度今日天下不吠者几人?」

后人对于柳文把反对者比为狗,觉得柳宗元太刻薄,然而这既是一场古文改革运动,自然得打笔战,而打笔战怎能不调侃一下对手?柳文向来多有自然之旨趣,此文自不例外,不可谓之刻薄。

说来,狗也是无辜的,一直被人们拿来做负面的比喻,然而,不只我国自古以来喜以狗来类比,俄国大文豪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里也有类似比喻,对于拿破仑百万大军最后遭俄国游击战个个击破,他如此说:「这就像一群狗,咬死一条疯狗一样,这些人杀死敌军是不自觉的。」

托尔斯泰栩栩如生的描述,虽把自家人形容成一群狗,但法军更惨,是一条疯狗,这一描述同样让俄国人占了上风,法国人落于下风。

不论是柳宗元的「蜀犬吠日」、托尔斯泰的「一群狗咬死一条疯狗」,都是把自己置于高处来贬抑对方,但国人惯用「狗吠火车」一语却把自己置于低处,没揶揄到对方,反而骂到自己,这个不当的比喻,少用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