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诗萍》我的・李后主之二十
〈至今，我们得以一窥南唐的优雅细致，是因为〈韩熙载夜宴图〉！〉
【爱传媒蔡诗萍专栏】李后主在汴京，仰头感叹「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时，他的往事画面中，会出现已经过逝的大臣韩熙载吗？
他会不会感叹，韩熙载真是命好啊～
吃喝玩乐一辈子，竟在南唐亡国之前，便走了，不必沦为阶下囚，不必忍受贰臣的悲哀，也不必看到李后主本人的困窘，多好啊～
如果说，李后主确曾觉得小皇帝，远不如当一位渔父来得自由自在，痛快得多。那，南唐小朝廷里，有这样感触的大臣，恐怕也不少。韩熙载，应该就是其中一位。
李后主倘若有过一天算一天的心态，那他的大臣们难道不会有吗？
南唐在中国绘画史上，留下一幅极为知名的画作〈韩熙载夜宴图〉，纪录了南唐卡关于力图振作不成，投降亡国又不甘心的郁闷处境。
而，韩熙载这位五代十国的名臣，他本身的故事，无疑是那混乱年代的缩影。
韩熙载活了六十九岁。他过逝于西元970年。很幸运的，躲过了亡国之臣的羞辱。因为五年后，宋朝大军南下，亡了南唐。
昔日偷偷派人去韩熙载府邸，观察他的私生活，并画成一幅夜宴图的，就是李后主，韩熙载在南唐的第三位老板。
整个五代十国，从头到位，不过是五十三年。韩熙载活了近七十岁，当然亲眼目睹唐朝末年之后，到他过逝前的混乱。
他之所以是五代十国的名臣，当然因为他才华横溢，文章、书法、音律、治世经典无一不通。
他从北方中原避难南方，是怀抱拨乱反正的雄心。但，他到了南唐，发展的并不顺遂。
他经历了南唐三位国君，先主李昪没重用他。中主李璟用了他，但他一方面书生论政，得罪朝中权贵，升迁受阻。
再者，南唐国势衰退最关键的人物就是中主李璟，他忘了父亲一再告诫不要随便兴兵，发动了对北方后周的用兵，韩熙载力劝中主所用之将不对，李璟没采纳，结果一连串兵败，还迫使李璟仓皇迁都！
最终导致南唐丧失半壁江山，从此一蹶不振。李璟也郁郁以终。
李后主上台，主观上，他不是善于治国之君。客观上，南唐最好的时光已经消逝。这时，韩熙载也似乎丧失了他年轻时，想治国平天下的抱负了。
韩熙载有没有辅佐皇帝的治国长才，从历史上看，我们后人真还不知道！
但他年轻时，确实有一番雄心，这倒是事实。
史书上有记载，韩熙载从北方逃至南方时，路径他一位好友居住的区域。他好友叫李谷。李谷是五代名臣，做过后周的宰相。
两人分手时，酒酣耳热，年轻人豪情壮志。韩熙载说，南方若用他做宰相，他必长驱以定中原。而李谷则回应，如果中原用他做宰相，他平定南方将如探囊取物。
可以想见，两位年轻人，说完必定击杯豪饮，说以后看谁先出头！后来，李谷确实当了后周宰相，就是他，帮后周击败南唐，夺走大片土地。
而韩熙载呢？则浮浮沉沉，并无机会拜相决策中枢。人是不能一直消磨志气的。
韩熙载不得志的状况，到了李后主登基时，看似有了转机。李后主对他另眼相待。
但，韩熙载虽然志向高远，可是他非常名士派，出手阔绰，很重视生活享受，他的府邸，可谓当时南唐高官与文人雅士很爱聚集的地方。
也因此，李后主对他私生活不检点，生活奢靡享乐的传闻，亦时有所闻。
在到底要不要重用韩熙载这件事上，李后主陷入了前思后想的犹豫。
怎么办呢？他想了一个点子。派人去夜探韩熙载，看看他，到底在豪宅里，是怎么过夜生活的！
派谁去呢？李后主当然没有后来的明朝皇帝那么狠，派锦衣卫去。而是，派了一位可以媲美现代「狗仔队」的高手去。
现代狗仔队，厉害在哪？口说无凭，有图有证据。他派了一位宫廷画师去。
这位画师，应该不止去了一次。这位画师也真厉害。在没有摄影机，照相机的年代。他也不能当着韩熙载的面，说我要采访你，我要跟拍，我要贴身采访。
我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纪录，做写真的。但他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因为他画出了〈韩熙载夜宴图〉。他是南唐宫廷画师的一把手，他叫顾闳中。
他有多厉害呢？
他画出的〈夜宴图〉，不仅让韩熙载不可能拜相，也让南唐真正是文化精致的传承，得到了证明。更让李后主所谓的文艺全才，得到一个佐证。但，他也留下一个伏笔，什么伏笔呢？
我带你慢慢看。
作者为知名作家
照片来源：作者脸书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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