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核电,苦了谁乐了谁?

▲多位艺人表态反核

洛杉基

当反核团体在野党全力发起反核运动之余,贵妇团、知名艺人、社会名流也纷纷加入响应;一时之间,全国反核声浪风起云涌,俨然成为民意主流,沛然莫之能御。

对此,行政院经济部能源局提出警告:『若核四不商转,2015年电力备用容量率可能降到7.4%,扣掉没有风力、水力不能发电变因及机组岁修等情况,随时可能有供电危机。台电更声称,若加上其他三座核电厂都除役电费将大涨逾4成,平均每户每年电费增加5700余元; 且2018年起,北台湾将有272万户有立即限电风险。』

面对此等巨大风险,行政院被迫只得诉诸公投,让民众自己决定未来的生活方式,是否有过半民众同意用零核能来换取:高电价、冬冷夏热、经济成长停滞甚至衰退、二氧化碳排放增加等的可能后果。

我们很高兴听到贵妇、艺人、名流公开声明,说他们愿意付出更高的电费,也不愿意让台湾土地遭受核灾的风险,殃及后代子孙。 这点我们予以高度肯定

只不过,目前所谓的民意主流,似乎只代表了中上阶层者的声音,相对弱势中下阶层民众,为了一家温饱,并没有机会表达他们的心声。核能是什么碗糕?停建核四后对他们未来的生计会带来什么冲击?这些弱势民众知道了多少,知道了又能奈何?

这好比政府要提高奢侈税、证交税、牌照税一样,只有中上阶层民众会感到些微肉痛,至于底层农工群众,哪里会在乎?

这就是本文想要探讨的重点。

不知道参与反核的群众,最近是否注意到几则新闻:『电费调涨,民众竟然动歪脑筋,用偷电的方式来省电费,台电查出,彰化地区偷最凶,一年被偷十五亿的电费,相当于一个彰化县政府五十年以上的用电量』、『台电每年被窃电力高达5亿元,其中又以养殖户为最大宗』,『光是在彰化、云林屏东等云嘉南地区,台电每年保守估计窃电损失超过5亿元,其中台电屏东处去年输出电力高达1亿6千万度,扣掉七成自然耗损,大约有五千万度被窃,以每度平均2.7元计算,被窃损失超过1亿元。』

读者是否注意到,这些靠着鱼塭养鱼内外销,辛苦过日子的云彰嘉南屏地区渔农,长期都是民进党执政的县市(嘉义市除外)。这些人除了靠天吃饭,电费更是他们一项最沉重的负担。如果不是无法承担高电价,他们何苦冒着被罚、被电死、被抓坐牢的风险去偷电?有些鱼塭则老实地靠着一部部的发电机自己发电,任由柴汽油造成的污染,日以继夜地飘散在南部天空。

除了渔农,从南到北的地摊路边摊、餐厅、食品加工厂、小型工厂等等,那样不需要仰赖电力?甚少吃路边摊、从不买地摊货贵妇人、大老板、党政高官、科技新贵、中研院院士们,哪里可以体会这些贩夫走卒靠着微薄利润过日子的苦衷?电费稍稍涨个几角、油价涨个几毛钱,这些靠小本生意过活的民众,立刻叫苦连天。对于那些家中有24小时空调房间置放名牌皮鞋、皮包、皮裘的贵妇们,有恒温恒湿调控的酒柜24小时窖藏名贵红酒的大老板们,电费就是涨个几倍,甚至几十倍,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痛不痒。

没有了核电厂,让建商们有更值钱、零污染、更广袤的土地来建豪宅,也让金字塔顶层富人后代亲友们不用再担心核灾或辐射污染。因此,对贵、富人来说,实在找不到一丁点必需要用核能发电的理由;但对那些不懂核能核电的中下阶层的民众来说,却是一项不得已的必要之恶。

这就好比明知道骑摩托车不但危险,还会造成严重空气污染一样。九成的中下阶层大众,每天必须靠廉价的摩托车上工、送货、进货、接送小孩;既不必担心停车问题,汽油开销也十分有限。许多白领开车民众,对摩托车厌恶至极,不但阻碍了他们开车的车道,还偶尔会刮伤他们的名贵汽车,同时还污染了他们一家老小居住环境的空气。因此他们恨不能立刻废除机车永绝后患。

在替代能源未达到经济规模之前,贸然废核,必然会增加民生及工业用电电价,这是不争的事实;反核团体及政客不该用「备用电足够」、「政府不该用高电价恐吓人民」之类的情绪语言来搪塞。最近有学者专家举出德国逐步废核之后所产生的电价,即令他们使用再生能源比例是台湾的五倍以上,电价却依然涨到台湾的三到四倍(注);再拿美国南加州来说,爱迪生电力公司将电费依使用量分成五个等级,电费从最基本的每度美金0.13分到最高等级的每度 0.4分(也包含了核电厂除役所产生的费用),是台湾电价的二至四倍。如果各方要求核电资讯公开,让人民自己做选择,那么这些废核后必然产生的正反结果,都必须让社会各阶层的民众充分了解;尤其是南部那些鱼塭养殖业者,更需要早些知道未来的电费将高涨数倍,及早做好转业或停业的准备。

除此之外,废核之后,将造成电价高涨、工业限电,必然赶跑了外商、台商,外资因而减少,结果是工作减少、薪资降低、失业增加,最终又是苦了中低收入户。中下阶层民众可支配薪资减少,造成消费减少,一连串连锁反应将会造成整体GDP下降,台湾在亚洲四小龙的地位,即将不保。

反核公投,就是让民众选择未来的生活方式。但在资讯不对等、知识不对等的情况下,在野党与反核团体有责任与义务告知那些中下阶层民众,废除核能发电后,极有可能让穷者更穷、生活更苦。同时也必须告诉高收入者,虽然「非核家园」会让他们过得更悠闲更安逸更安全,但并非全无缺点;就像汽油涨价就会让机车数量、废气排放量增加一样,废核后所造成的经济衰退、二氧化碳排放大量增加等,恐怕还是会对他们家人亲友及后代有害。

因此,反核废核电的结果是:苦了执政党,乐了在野党;苦了中下阶层,乐了上流社会;苦了渔殖业制造业,乐了农业观光业;苦了台湾人,乐了中日星韩。

作者洛杉基,北市,博,专业经理人。简介表示,他出生于台湾北部渔村,留美博士,曾旅居美国、中国,现长住台北市。如蒙转载、剪贴,需事先征求作者同意。ET论坛欢迎网友参与,投稿请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