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社论》COP28是气候十字军东征，减碳之行始于足下

图／美联社

炙热的艳阳无情地烘烤中东沙漠，今年被记录为史上最炎热的一年，平均气温比工业化之前高出摄氏1.4度。尽管如此，近十万人齐聚阿拉伯联合大公国，参与杜拜主办的COP28气候峰会，这是历来最大规模的气候会议。在11月30日到12月13日的两周会期中，COP28做出多项重要决定，包括在延长会议的最后一刻达成「推进能源系统转型，摆脱所有化石燃料」的空前决议。美中两国特使更是罕见地共同宣布，将携手因应气候变迁的长期挑战。然而这场人类对抗地球暖化的「新十字军东征」才刚开始，未来仍有长路要走。

令人欣慰的是，本次COP28大会的首日，即通过延宕已久的「损失与损害基金」倡议。这一决议使得基金能够进一步落实为对开发中国家提供应对气候变化的资金。此外，联合国农业组织发布了一份农业路线图，旨在将农食系统转变为碳汇，并在2050年实现「零饥饿」的可持续发展目标。还有有关海藻的开发，这不仅具有吸收碳、替代塑料、恢复生态多样性等多重潜在优势，更能够创造就业机会和赋予妇女权力，使得这次气候会议充满活力。

然而，对于全球十大产油国之一的主办国阿联酋而言，不少访客却是来者不善！COP28气候会议成为直击石油国家核心的一场盛会，与会者包括英国国王查尔斯三世与首相苏纳克、法国总统马克宏、德国总理萧兹、欧盟执委会主席冯德莱恩，以及西义荷总理等等知名欧洲领袖。甚至连教宗方济各也原定要亲自踏上这片中东伊斯兰之地，只可惜因感染肺炎而取消行程。面对这如同一场欧洲总动员的「气候十字军东征」，主办国阿联酋似乎也不甘顺服，派出阿布达比国家石油公司主席贾比尔担任COP28主席，但此举自然引起了不少批评声浪。

关于化石燃料的未来，也就成为中东产油国家捍卫的战场。超过100个国家支持逐步淘汰化石燃料，以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但石油国则固守防线。场外有2,456名化石燃料游说团体的代表获证通行，超过了任何一个国家的代表团，毕竟石油（以及化石燃料）在20世纪为中东国家带来了丰厚的财富，用油元点缀起奢华的城市，让千年的沙漠展现出繁华的一面。而如今的挑战在于如何平衡保护环境和确保经济可持续发展。能源转型已成为摒弃对油源依赖的关键，而绿色农业、粮食安全以及海洋保育则成了中东国家在新时代所需面对的重要课题。

在COP28大会期间，各种传言蜚语尽出。例如，阿联酋以打击恐怖主义的名义逮捕抗议人权的活动者，甚至有英国卫报指出，阿联酋石油公司竟能查阅与COP28气候峰会相关的电子邮件，堪称谍影幢幢。另一方面，反对者则指出，尽管COP28吸引了众多跨国企业、金融机构和咨询机构的参与，但仅有不到10％的公司实施了符合摄氏1.5度温升目标的政策，指责这些组织言行不一。

「若杜拜会议失败，长久以来的努力将化为乌有。」这是教宗难得激情的呼吁。COP28不仅在迅速实施对发展中国家损失与损害基金方面取得进展，还首次全球盘点（Global StockTake，GST）气候行动成果，以评估《巴黎协定》的具体执行情况，追踪实现温室气体控制目标的全球进展。全球盘点的第一阶段于2021至2023年完成，包括资料搜集和技术评估。至于第二阶段，将涉及各国承诺和政策的审议，也就是接续上一阶段，COP28担当持续稽核的重要工作。最后阶段则是透过政治议程促进跨国合作，以行动共同因应国际气侯挑战。

或许是教宗的大声疾呼，大家听进去了，更或许气候变迁的严重性已令所有与会者都体认到没有人是局外人，所以在产油国举行的COP28竟然可以在最后的延长会议，促使近200个国家同意将「摆脱所有化石燃料」首次正式写入决议，作为大会主席的贾比尔也因此成为改写COP历史的关键人物。更令人期待的是，美中两国在贸易战的紧张氛围下，仍愿意共同致力推动因应气候变迁的诸多倡议，可望加速全球净零碳排的进度。

我们也希望透过多元、广泛且创意的参与，将这些减碳议题深入到个人的生活和观念中，千里之行始于(碳)足下，涓涓细流也能汇聚成为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