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社论》「健全房市」才是治本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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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全国大选，房地产行业都被政治民粹绑架，日昨在野力量在凯达格兰大道集会，领头主办的前立委黄国昌与馆长陈之汉又拿房地产业祭旗，带领群众高喊「居住正义」。然而黄国昌自己拥有不少房地，馆长经营的健身房动辄百坪千坪，上台演讲者随兴喊出各种打房措施，柯文哲做了八年台北市长，在房地产政策上投机摇摆，这次又号称要带领台湾「摆脱无助（住）之岛」，只有比较平实的新北市长侯友宜抛出「安心租、拚社宅、止炒作、挺青年、优先住」五大具体诉求。

我们当然同意中央与地方政府都应该要有照顾青年的居住政策，但是房地产业不应该被污名化，负责任的政治领袖更不应该鼓动民粹，假借「居住正义」的标语来制造仇恨。房地产业是经济健康发展的重要基石，房价是一个国家、一个城市经济实力的成绩单，房价高低都不是罪恶，而是全体居民「所得与财富」总体实力的展现。

台湾的房地产市场在过去十年已经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实价登录制度贯彻实施，让所有交易都透明化，房地合一税2.0的交易所得税率，持有两年内课征45％的所得税、十年内课征20％，即使是持有超过10年的房地产，出售之后的所得税率也高达15％，房地产已是全国所得税率最高的资产。

另外，今年元月通过、甫于7月1日实施的《平均地权条例》部分条文修正案，被公认为史上最大的打炒房法令，包括限制换约转售，重罚炒房行为，最高可处5,000万元，增订检举奖金制度、私法人购屋改为「许可制」，而且五年内不得移转等，把房地产市场数十年来的交易习惯五花大绑，所有短期买卖的路径都被堵死，以公司名义购屋必须事先获得许可，这是政府对房地产所有权益的重大限制。

黄国昌在时代力量时期一贯主张以「加重囤房税」来实现所谓的居住正义，行政院赶在此次凯道集会前夕，也加速推出囤房税2.0，不只全国总归户，而且将最高税率一次拉高到4.8％。但是，囤房税的效果存在极大的问号，全世界实际上只有加拿大温哥华一个城市实施空屋税，而台湾各县市政府拉高房屋税率，施行多年后也未出现「逼出空屋」的效果。从中央到县市政府耗用大量公务人员的人力，囤房难以定义、税收复杂没有效率，徒然浪费宝贵的公共资源。事实上，囤房税除了民粹、带着容易解释的「囤房」二字之外，本质是毫无实益的虚假诉求。

房地产市场不应该被污名化，房子固然是单价昂贵、需要中产阶级耗尽多年努力才能取得的资产，但是房地产市场就是资产交易的市场，跟股票、债券、黄金、甚至珠宝一样，政府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维持交易秩序、保障契约交易执行、确保透明程序、并且收到合理的税收。

在股票市场，一张将近60万元的台积电、或者一张500万元的股王到底是不是太贵？不应该是总统参选人在群众舞台上呼喊的议题，台北市应不应该存在一坪200万元的豪宅、或者高雄房价是否再创新高，也同样不该被拿到群众大会来祭旗。资产价格是由买方与卖方形成的市场来决定，政府出手干预价格，不只造成人民权益损伤，更会因为干预自由市场而毁损企业经营的价值，进而伤害整体社会的发展。

房地产市场其实很单纯，买方有多少所得、有多少财富，决定了他可以买到甚么价格的房子，整个城市居民的买卖供需，决定了城市的平均房价，政府要扮演的不是那个价格决定者，而是建立公平透明的交易机制，让市场机能发挥。当然，对于弱势族群或是刚进入社会的年轻人，则可用社会福利补贴、增加社宅供给的方式，来确保最底层的国民有基本居住权。

过去几年连续的重大修法已大幅提升房产交易的透明度、落实了显然过为严格的买卖限制、交易所得税率更堪称全球最高，在这样的制度变革下房地产价格还没有崩盘，靠的仅仅是中央银行维持相对较低的利率水准。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台湾房地产市场正在跟随全球房地产价格下跌的趋势，逐渐进入冬天，这是国内房市的实况，我们要提醒在政治舞台上高喊居住正义的候选人，台湾有超过8成的房产自有率，人民真正需要的不是打房，而是透明健全的房地产交易制度，少数民粹候选人固然可以随意喊价，负责任的总统与立委候选人，在重大的房地产政策上，还是必须倾听人民真正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