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对合法结婚跨性别伴侣 吴伊婷要为更多弱势争取平权

▲许多跨性别者害怕曝光吴依婷索性积极站出来,希望导正社会对跨性别的认知。(图/吴伊婷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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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蔡百蕙

「人生了不起就是七、八十年,有没有办法让你做的事情可能影响未来一百、二百年,一路影响下去,这才是你生命的价值。」

积极曝光导正认知

台湾性别不明关怀协会」是我的伴侣小芷成立,由我挂名理事长,刚开始比较像一个取暖团或互助会,因为2012年我和她的结婚事件新闻争议闹大了,整个协会的工作才转而对外,就觉得一直互助下去不是办法啊。

现在跨性别者不管男跨女、女跨男在社会上其实都过得不是很好,跨性别遇到很多问题,包括社会的不友善、就业歧视和必须摘除性器官的国家性别承认规定等等,誓必需要有一个团体枪口对外。

「我觉得跨性别者去自杀其实蛮常见,」因为社会支持度不够啊,没有社群、没有朋友、压力太大,就去跳楼。

协会在2013年曾做过调查,大约7成的跨性别都动过自杀的念头,美国的调查结果是41%,他们就已经嫌高了。当然,我的相对样本数很少。2个月样本数才60几个,因为大部份的跨性别觉得连填问卷都有曝光的风险。

▲跨性别者权益外,台湾性别不明关怀协会也积极参与其他性别运动。(图/吴伊婷提供)

阴柔装扮与家人决裂

之前和家人大概已经近7年没有联络了吧。

因为父亲台干,我国二就到广东中山的国际学校念书,但一直忙着弄学校的电台工作、搞学运,直到高三上退居幕后,才开始想性别这件事。先从网路上功课,有搜到一个大陆的论坛,学习如何当女生,当然一开始可能会有点太过头,那时候没有直接穿女装,到现在也不会化粧,但我妈对我的形容是「阴阳怪气」。

大概在青春期的时候,我就不认同自己男性生理性征,觉得有一堆不喜欢的东西都在身上,包括胡子喉结和声音等等,我念国中的时候还有发禁,也很讨厌剪头发这件事。

打扮开始改变了,高三下就从学校被叫回家住,我妈觉得我是在学校被带坏。寒假的时候还送我回台湾看精神科台南成大医师的诊断是「疑似同性恋」。在家每天要听我妈的大呼小叫,听了半年到我高中毕业,就一个人搬回台湾。

几个月前终于和我父亲通上电话,感觉他有看到我的喊话而开始对话,但我妈还是很难接受。

找工作四处碰壁

回来以后,在便利商站打过工,但工作一直不是很稳定。曾经连续面试2、30次,履历丢了一堆,服务业也丢、电脑工程师也丢了,没有人要用,「就不信我的工作能力有那么烂!」

婚姻平权也是吴依婷从事运动的诉求之一,她认为,权利要靠自己去争取。(图/吴伊婷提供)

一怒之下,把我的故事写成3、400字,发给各大媒体,台视、中时、东森等等就来了,接连3天,我每天就是不断地接受采访,一直讲。

立报的主管刚好看到新闻,知道我会程式,就找我去面试,第一份程式设计的工作就是这样来的。其实我从9岁就开始玩电脑,看书自学,一切都是无师自通。一开始就被要求写一个很大的程式,说给我3个月的时间,我也很陌生,立刻去买了一堆书,2个月以后就把它写了出来。

2012成功同性结婚

在2007年的中秋节我认识了小芷,没多久以后就在一起,后来决定结婚的时候,已经在一起4年多,反正和家人的关系都不好,就是两个无依无靠的大孩子,只有彼此。

当时我们分别都动了变性手术,由我先去换证件(性别)是小芷的建议,身份证上是一男一女了,就可以结婚哪。结婚以后,小芷也去变更性别,于是我们就成为台湾第一对合法结婚的跨性别(同性)伴侣。(注)

▲吴伊婷(右)和吴芷仪(左)其中一人先换身份证,成功以一男一女注册为合法配偶。(图/吴伊婷提供)

可是后来户政机关发现了,就要求我们撤销婚姻,还限定期限,否则主动帮我们撤销,「我们家遇到了强拆」,只好找上伴侣盟和妇女新知基金会等团体帮忙,接着闹大、开记者会、上新闻,逼得内政部最后决定要开会来确认我们的婚姻关系

内政部开会时,我们要求与会陈诉,诉求的重点很简单,结婚登记的时候确实是一男一女,符合了民法婚姻的要件,再者,为什么结婚一定要一男一女?没想到最后开会的结果,竟然承认了我们婚姻的合法性

结婚事件后,我们也决定正式注册「台湾性别不明关怀协会」,而且积极曝光,希望导正社会对跨性别的认识,由协会以团体力量,争取跨性别者的人权,希望能实质地帮助人,让大家未来享受更多法律保障的权益。

每个人都有义务让未来的社会比现在更好。

注:仅管同性婚姻尚未合法化,但根据内政部统计,截至2016年3月底,我国共有5对合法结婚的同性别配偶。除吴伊婷和吴芷仪双方皆为跨性别之外,其他4对则是夫妻其中一方在婚后变更性别,因此夫妻皆为相同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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