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震生/拜登G7揪团围堵中国:目标有共识 手段有分歧

严震生政治大学国际关系研究中心兼任研究员

川普总统反中,但因为爱国主义的「美国优先」或「美国第一」信念,以及在单边主义思维下对国际建制的不信任,甚至是对欧洲盟友照样不排除提高关税,让美国想要围堵中国的呼吁和努力,难以获得共鸣和实质的回应。川普甚至与G7的伙伴曾发生争执、不欢而散,三年前在加拿大渥太华峰会上,他不仅提前离席,同时还交待幕僚不要签署共同声明。

拜登G7找盟友

在国际体制和国内社会纷纷存在对中国的疑虑和排斥情况下,原先并不明显反中的拜登成为总统后,并未企图改变这个氛围,反倒要确保不是美国单独与中国对抗,而必须有它盟友强烈的支持。在担任总统之前,拜登有三十六年联邦参议员和八年副总统的资历。他长期在外交委员会服务,曾是民主党资深委员十二年,并两度担任主席,同时他还担任欧洲小组的主席,因此他对外交事务的娴熟程度、与欧洲政治领袖交情、及对各国政情的理解,可说是无人出其右。

▲拜登对外交事务的娴熟程度、与欧洲政治领袖的交情、及对各国政情的理解,可说是无人出其右。(图/路透社

为了表示对这次高峰会的重视,拜登一改过去绝大多数美国总统首次出访不是加拿大就是墨西哥的惯例(川普是沙乌地阿拉伯),选择在欧洲举行的多边机制G7高峰会作为首站。在美国以外的G7成员中,日本绝对是亦步亦趋地跟随华府的外交立场,加拿大的杜鲁道(Justin Trudeau)曾和川普有过节,但与拜登领导下的美国应是站在同一阵线。

英国原本就是美国在欧洲最重要的盟邦(伊拉克战争曾力挺美国),特别是上世纪两次世界大战所建立的特别情谊。在它脱欧后更需要和美国发展紧密的自由贸易协定,因此白宫也无须担心强森(Boris Johnson)政府的立场。

▲G7峰会成员国领袖依照传统在海滩前拍摄大合照。(图/路透社)

拜登真正要说服的对象,是欧陆的德国总理梅克尔(Angela Merkel)、法国总统马克宏(Emmanuel Macron)、义大利总理德拉吉(Mario Draghi)、欧盟执委会主席冯德莱恩(Ursula von der Leyen)、及欧洲理事会主席米歇尔(Charles Michel)。

另外,被邀出席的澳洲总理莫里逊(Scott Morrison)、南韩总统文在寅(Moon Jae-in)、南非总统拉玛佛萨(Cyril Ramaphosa)、及透过视讯与会的印度总理莫迪(Narenda Modi)也是美国争取的对象。在这四位非G-7成员中,澳洲和印度对中国有高度的戒心,早就是围堵思维的成员,文在寅的韩国则是左右逢源,并非一面倒向美国,南非和中国的关系则是不容易撼动。

拜登希望透过G7的平台,除共同谴责北京政府的破坏人权、特别是对新疆维吾尔族的强制劳改提出抗议外,也希望中国大陆南海台湾海峡的军事活动能够有所节制。

「重建美好未来」vs「一带一路」

除了这些批评外,拜登希望透过COVID-19疫苗的供应,以及将国内所推动的基础建设方案—「重建美好未来」(Build Back Better),扩大到国际的层次,成为西方国家对抗中国一带一路(Belt Road Initiative)在第三世界影响力的杠杆。

在最终长达近三十页的共同声明(communiqué)中,提到中国的部分仅有四处。

▲G7峰会共同声明中一共有四处提到中国。(图/路透社)

第一次是有关COVID-19在中国的调查部分,但只是强调适时及透明,并没有指控病毒的来源。第二次则是提醒中国在全球经贸体系中,应当要遵守国际规则,特别是不能违反市场机制。第三次则是新疆人权和香港民主,最后则是与台湾海峡、东海、及南中国海和平稳定有关,不希望北京片面改变现状

美国想要看到谴责中国人权议题的强烈字眼,如「种族灭绝」(genocide)本来就不可能会被纳入,但连较为温和的强制劳工(forced labor)仅出现在共同声明的其它部分,虽然可能是暗指中国,但并未直接与新疆连结。

同时,在台海、东海及南海方面,尽管部分媒体认为这份声明非常挺台湾,但台湾是指台湾海峡,且若从以下文字来看,似乎又仅是一般性的陈述:「我们强调台湾海峡和平与稳定的重要性,并鼓励和平解决两岸问题」(We underscore the importance of peace and stability across the Taiwan Strait, and encourage the peaceful resolution of cross-Strait issues)。

▲G7高峰会在英国Cornwall登场。(图/路透)

至于东海及南海方面,虽然措辞较为强烈些,但并没有提到中国,仅是将南海说成南中国海:「我们仍然对东海和南海局势表示相当关切,强烈反对任何单方面改变现状、加剧紧张局势的企图」(We remain seriously concerned about the situation in East and South China Seas and strongly oppose any unilateral attempts to change the status quo and increase tensions)。

我们可以将其解读为对中国的谴责,但何尝不能适用于区域的任何一个国家?这些当然就是欧洲国家在外交方面的细腻度,拜登虽然是国际事务老手,可能还是得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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