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周刊/不要「假会」  林正盛找回「不圆满」人生

图、文/今周刊

纪录片《有任务的旅行》,描述6位不同性格的台湾青年,只身前往不同国家展开探索未知的人生旅行。导演林正盛跟着走一遭,说要引介观众看见不同生命,其实也回望了自己过去的漂浪人生。

事情干得好的人大体能分两种,一种擅于竖碑立文,扛著名为「理想」的大旗,破则破到摧枯拉朽,立也立得雷厉风行;另一种人却对「伟大」这玩意儿敬而远之,有话想说时就说,无话可说时却也不必硬挤出一番道理。导演林正盛就属于后者。

台东傻小子流浪台北筑梦

访问林正盛时已是晚上10点多,他按例顶个光头、蓄著白胡,挺了一尊肚子见客,让人想到《水浒传》里头落草为寇的花和尚、跳涧虎,这些人草莽率性、谈不上「英雄」,却是货真价实的「好汉」。

如今导演被视为「英雄」是常态,林正盛在业界也算威名赫赫,一个国中毕业的台东傻小子流浪到台北,当过面包师傅,最后成了电影导演,第一部片《春花梦露》就抢下东京影展「青年导演单元樱花奖」,《美丽唱歌女主角刘若英荣登东京影后,他自己更在2001年靠《爱你爱我》在柏林拿下最佳导演奖

我提完这些事,再问林正盛觉得自己是不是「英雄」?他却笑得像尊弥勒佛:「我祖父从小就告诉我:不要『假会』(台语)!」(推荐阅读:用「可恶!你等着瞧!」的精神为自己打气)

事实上,自2004年的《月光下,我记得》(女主角杨贵媚拿下金马影后,林正盛也拿下最佳改编剧本奖),接下来11年,林正盛的创作质量直直落,上部剧情长片《世界第一麦方》(音同胖)口碑票房双输,「江郎才尽」的传言更时有所闻。

林正盛住的地方是楼中楼二楼卧房楼梯间挂着他的电影海报一楼客厅则摆了张大长桌。他肚子大,卡坐在木椅子桌子中间样子有点局促,我硬着头皮问他「江郎才尽」的问题,他却不以为忤,从小盘取零食的手也没停过,「我确实面临创作上青黄不接的困境!」谁都知道要一个创作者说出这话有多难,我问得乱不好意思,他倒没有半点尴尬。(推荐阅读:侯孝贤: 创作最重要的是过自己这一关)

「你知道怎么回事?『幸福』是创作的杀手!这就是我的困境。」02年,林正盛跟前妻柯淑卿离婚,不久后他认识了现任太太韩淑华,两人今年刚完婚,他摊开大手,「上次感情的破败,让我学会更珍惜。」

当年他和柯淑卿在创作上算是合作无间,林正盛拍片、柯淑卿编剧,「但是我走电影路,一则穷,二则我从台东上台北,从边陲到中心,感觉上,我像是好不容易要走往(电影)梦想的方向,就只想着往那儿去,其他都不顾了。」于是,这个男人即使结了婚也是游子。(推荐阅读:大病过后,吴念真的人生体悟)

刻画大时代下,小人物的生活

后来他再谈恋爱,「我把那样的自己慢慢收掉。」过着过着,日子是过得顺了,「但想想,太幸福,好像就没什么特别想说的话了,没想说的话,又怎么拍电影?」他身边的韩淑华念艺术出身,后来成了教亚斯伯格小朋友画图老师,听完在旁插口:「那我离家出走好了!」林正盛想讲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所以然,只好陪笑,「我还在找办法,在找。」 (阅读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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