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贴榜警世 卖假药遭报应──舌尖上的大宋(八)

浙江义乌海关查获制售假药案。(中新社资料照片)

为了加强对假货、以次充好的监督和管理,除了规定从业者必须加入行会商品的品质也由各个行会把关,严把第一道关口。行会首领负责评定商品的成色和价格,充当行会成员的担保人。各行会每十天要召开一次会议,确定本期货物的价格并报给政府备案,十日之内价格不得波动,确保市场平稳。

天火、被雷震

《西湖老人繁盛录》记载南宋杭州有四百一十四行,十分繁荣。针对贩卖假药和劣药的现象,北宋王安石当政期间颁布了《市易法》,由政府控制药物购销,制止商人投机营利。为防止私人造假药冒充官药出售,负责制药的惠民局与和剂局各自有「药局印记」和「和剂局记」等大印。南宋高宗赵构在绍兴六年下诏:「撰合假药,伪造贴字印记,作官药货卖,井依伪选条法。」《袁氏世范》还记载张安国舍人知抚州的时候,发现有卖假药的,地方政府就张贴公文诫曰:「陶隐居、孙真人因《本草》、《干金方济物利生,多积阴德,名在列仙。自此以来,行医货药,诚心救人,获福报者甚众。

不论方册所载,只如近时此验尤多,有只卖一真药便家资巨万。或自身安荣,享高寿;或子孙及第,改换门户,如影随形,无有差错。又曾眼见货卖假药者,其初积得些小家业,自谓得计,不知冥冥之中,自家合得禄料都被减克。

或自身多有横祸,或子孙非理破荡,致有遭天火、被雷震者盖缘赎药之人多是疾病急切,将钱告求卖药之家,孝子顺孙只望一服见效,却被假药误赚,非惟无益,反致损伤。寻常误杀一飞禽走兽犹有果报,况万物之中人命最重!无辜被祸,其痛何穷……」

这份榜文同样适用于今天。宋代地方政府宣传做得真是深入人心,头上三尺有神明,心存敬畏,加上律法和行会管理,才能确保舌尖上的安全。

改写历史饭局

把吃饭当成解决问题的主要方式,古今中外不乏例证。所谓饭局者,一是有饭,二是设局。虽然饭局的「局」是「宴请、娱乐性集会」之意,但是一见到这个词,还是让人充满了遐想。人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同理,无事也不会宴请宾客。每个「局」都有一个设立者,他制定游戏规则并掌控局势。当然,也有失控的时候,比如历史上最著名的饭局─鸿门宴

鸿门宴绝对是史上一次最惊心动魄的政治饭局,是一场以吃饭为名行政治谋杀之实的精心圈套。自此以后,后世把「鸿门宴」用作不怀好意、用心阴险、暗藏杀机、有去无回的政治饭局代名词。

鸿门宴的故事发生在西元前二○六年楚汉相争时,设宴的一方是项羽,赴宴的一方是刘邦。这场宴会拉开了楚汉相争的序幕,几年后,楚王项羽大败,汉王刘邦胜利,建立了汉朝,成为汉高祖。鸿门宴本来是刘邦为鱼肉,项羽为刀俎,结果刘邦占了主动,项羽变成被动,预示了汉胜楚败的未来。项羽依靠的是武力,刘邦依靠的是智谋。楚汉相争,项羽曾经提议两人单打斗力,决出胜负停止打仗,刘邦说:「我愿意斗智,不愿意斗力。」结果是智战胜了力。

刘邦赴鸿门宴也是智战胜力,可以称为智赴鸿门宴。饭局现场极具戏剧性,一波三折,终因项羽心慈手软,刘邦假装去厕所趁机溜走,一场精心布置的政治饭局就此化解。范增愤而击碎玉斗,恨恨道:「竖子不足与谋。」项羽的妇人之仁最终使他痛失江山,历史走向就此改写。

另一场改写历史的饭局,则是发生在开封城的「杯酒释兵权」。

宋太祖赵匡胤当上皇帝之后,担心藩镇割据局面再次重演,于建隆二年(九六一年)七月退朝后,留下石守信高怀德王审琦等藩镇领袖或高级军事将领一起饮酒。酒过三巡,见众人开怀畅饮至半酣,赵匡胤愁苦地对将领说:「要不是在座的诸位,我也当不了皇帝。如今虽然做了皇帝,还不如做节度使时快乐。自从当了皇帝后,我没睡过一个好觉。」这番话令石守信等人大惊失色,慌忙问道:「陛下何出此言,如今局势已定,谁还敢再有异心?」

宋太祖哀叹一声,说道:「人孰不欲富贵,一旦有以黄袍加汝之身,虽欲不为,其可得乎?」石守信等谢曰:「臣愚不及此,惟陛下哀矜之。」帝曰:

「人生驹过隙尔,不如多积金田宅,以遗子孙,歌儿舞女,以终天年。君臣之间,无所猜嫌不亦善乎?」

第二天,诸将领称病的称病、归老的归老,纷纷请辞。赵匡胤一一恩准,并给予他们优厚的退休金,让将领们放权放得心服口服,毫无抵触。

开宝二年(九六九年),赵匡胤又用同样的方法,罢免了王彦超、武行德、郭从义等节度使,消除藩镇割据的隐患。他有效地掌控了局面,解除了心病,稳固了江山。

有的茶不能喝,看来有些酒也不能喝,伤身不说,还伤心。(系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