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论广场》前进后退 转左靠右(周天玮)
1917年俄国革命,列宁率领,影响深远,4年后,中国共产党成立。列宁本人只在位7年,跟随他的史达林和毛泽东都在位大约30年。继随者之中,邓小平和普丁各领20年。
普丁主政俄国,但已经不是共产党员。中共现由习近平主政,重新高举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民族主义,而引起西方疑虑,并以史、毛的继承人自居,意味着中共不但「转左」且构成「系统性挑战」。习转左,究竟是基于意识形态的坚持、反腐脱贫的必要,还是在进退之间寻索政策的合法性基础?看起来未必不兼而有之。很显然,习为了要达成使命,便必须向邓、普的任期长度靠近。他的任期因此也成为变数,牵动中国前途。
以上是近百年的一个背景。目前举世关切中共的转左成因?往何处去?但凡成因,要综合考虑,可是针对问题,必须认识到中国徘徊于「中等收入陷阱」有大约10年。至于往何处去,既要观察中共后续的政策目标,也必须留意习将来的「靠右」潜力。
中共转左,一部分系政治驱动,更深层的原因是经济结构和制度因素。2013年习上任之初,经济政策与改革轨道并没有左转迹象,他所采取的宏观调控和对外(含对美)投资政策都具备开放性,对外直接投资额从2013年的700亿美元,剧增到2016年的2000亿美元。人民币国际化的努力也可为佐证。可中国GDP增长率自2011年已缩小为个位数,从2012年开始落入「中等收入陷阱」渐次明确:资本的边际收益逐年递减,工业化所能够带来的增长动能消失,产能过剩,因此而投资活动脱实向虚,宏观政策失灵。
这是大陆40年未有的危机和严重警讯,但外界一般还只注意到总量的眩惑。于是2014年11月习近平对外谈话,正视「中等收入陷阱」,并且具体指出跨越陷阱的方略是「行稳致远」,关键是在「稳增长、调结构、惠民生、促改革」之间找到平衡点。自此中共政策从市场向政府转移,2016年开始实施的第13个「五年计划」,于是更加重视平衡与可持续发展。「后退」的目的似乎正是为了「前进」。
中共承诺在2021建党百年要达到「脱贫」与建成「小康社会」,其实本质上是针对「突破中等收入」做另一种方式的表述。跨越陷阱,初步要靠提升城镇人口收入、促进公平、扩大内需、增加就业,它同时必须丰富产业结构和鼓励创新。从中等收入步入并持续保持在高收入国家之林,它最后更必须要杜绝贪腐和健全中产阶级。
目前中国估计,如果在未来几年GDP保持每年5%的增长,到2025年,人均GDP达到1.35万美元以上,中国将跟随「四小龙」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美国有这样的看法,认为中国必须在3年内做好改革、达成突破,否则后果堪虞,各种问题都会相继引爆。
至于跨越之后的下一步目标,中共已具体表述要建成「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那么它的前提是什么?必须是一个法治的、内需畅旺、对外开放的社会。很显然,习必须在经历这一波的「转左」之后,随即奠定基础准备「靠右」,要做政治改革、司法改革、保障产权、引进科技、活化竞争,让民间与市场能量持续充沛,否则如何能够顺利企及?(作者为法学博士、美国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