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多种语言! 泰国洞穴事件让世界看到被忽视的足球少年

本文已获授权。原文〈Adul Sam-on: the stateless boy who survived the Thai cave – and helped with the rescue〉刊载于 The Conversation ,作者Derina Johnson为都柏林三一大学博士后研究员。

图文/镜周刊

泰国北部睡美人洞12名少年惊险脱困的过程,吸引了全球关注。但其中1名少年又特别显得突出:14岁的阿杜尔(Adul Sam-on)是全队唯一会说英语的人(他也通晓中文缅甸语、泰语佤族语),因此不但率先对发现他们的英国潜水员打招呼,在整个援救过程中更肩负了通译的工作

但阿杜尔是个没有国籍的人。根据报导,他是佤族人,属于缅甸境内不受承认的佤邦,因此无法发给合法的身分证件。阿杜尔6岁的时候就被父母「偷渡」到泰国,以免被战火波及,也因此,他获得了在家乡不可能享有的受教育和成长机会

但没有国籍的阿杜尔面对的是不确定的未来。在某些人眼中,他是难民,但其他人却将他视为「非法移民」。在泰国和世界各地,有数百万人都像阿杜尔一样,没有国家和身分的保护,只有在发生洞窟受困这种戏剧化事件时,这些人的境遇和能力才被凸显出来,否则长久以来都因为缺乏法定地位而遭受冷落。

挫折人生

我在都柏林三一学院所做的博士研究,正是关于阿杜尔这些在泰缅边境长大的无国籍少年所面临的身分问题。官方数据显示泰国境内无国籍人口约在40万,但实际上的数字可能超过300万。无国籍人口的产生,通常是因为相关单位拒绝发给公民证,或者因故而无法申请公民身份。

无论如何,没有国籍的结果,是导致这些人生活处处碰壁。

「有时就像是生活在牢狱里,哪里都不能去,也不能工作,宛如身系囹圄。身边的人当我不存在,我只想要能够自由来去,就像一般人那样不受限。」

这些,是18岁的辛恩的内心呐喊。辛恩在泰国出生,没有身分证件,她的工作是在专为没有公民身分孩子所设立的「移民学习中心」里的幼稚园老师。在当地警方安排下,她领到1张移民教师卡。这张非正式的身分证让她在校园内暂受保护,但一离开学校她就有可能被捕。

明明是自己的国家,却活得像个罪犯,辛恩务实地说:「虽然随时可能被抓,但日子还是得过下去。」不管是上市场、看医生、上教堂,还是拜访亲朋好友,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我见过许多被捕等待遣送出境的年轻人,有些年纪只有14岁,家人必须支付2000泰铢(约台币1800元)才能让他们获释,对日薪只有150泰铢(约台币140元)的家庭来说是沉重的负担。

辛恩的挫折感是其他无国籍者的共同心声:移民学习中心的学历不被承认;工作机会和婚姻对象都付之阙如;遭雇主、警察剥削和虐待的情事时有所闻;不受法律的保护又没有负担得起的医疗资源。这些年轻的生命镇日被恐惧和无形的禁锢所包围。

被忽略的一群

就像阿杜尔一样,即使生活充满不确定因素,这些年轻人却很少自怜自艾。「忧愁只是浪费时间,」20岁的翁说。翁告诉我,他的磨难──像是年仅6岁就得出外放牛──让他对生命有更深入的看法,并且赚得温饱。受苦,是必然的。

「每个人都会经历苦难,如果其他人能像我这样坚持地挺过来,就会获得力量和动力。」

即使充满悲伤、恐惧和不确定,这群年轻人却大多选择乐观面对人生。维持积极的态度,是人类自保的方式之一。他们决定要「开心过日子」,像辛恩便时常安慰自己,她并不比别人更悲惨:「别人能活下去,我也可以。」

艰苦的人生令他们与众不同。20岁的邵自称是「边境男孩」,他认为「人要存活,就必须融合。」绍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泰国人」或「缅甸人」,而是融合了多重国籍种族。他也跟阿杜尔一样,能操多种语言。

这些与众不同的年轻人,却只想过平常人的生活。20岁的桂,对小时逃离克伦邦战乱的经历仍历历在目,也从报章上读到了地中海难民的处境。他说他能够理解一般人对难民和移民的疑虑,但他只想要有个生存机会。

「我不是麻烦制造者,或许有人对于自己的国家种族非常忠诚,但我根本不在乎归属于那个国家,我只想要有机会受教育、有工作、好好过日子。」

阿杜尔和他的队友教练死里逃生的经历,感动了全球无数人。现在正是承认这些长期受到忽略、没有身分的年轻人的最佳时机。有消息指出3位无国籍的队员和教练有可能被发给公民身分,若消息属实,此举无疑将会改变他们的生命,泰国也将成为这些年轻生命未来发光发热的幸运受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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