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时社论》当监察院向苏贞昌俯首称臣

中时社论

监察委员申请与防疫缺失相关的自动调查媒体报导可能约谈卫福部长陈时中,立刻被行政院苏贞昌痛斥「在这种时候反过来苛责陈时中,相当不厚道、也非常不公平。」照理说,监察委员是今之御史大夫监督行政权是宪法赋予的权利,行政权有接受监察权调查的义务,离奇的是,行政院长竟然指责监察委员发动调查,更离奇的是,监察委员受到痛斥后,有如小孩子做错事般低下头,称疫情期间不会启动调查。

监委自我阉割比东厂还不如

现任监察委员清一色由民进党决定,外界本就不期待会有多大作为;但是防疫漏洞百出,民怨沸腾,监察院就算做做样子,也应该调查、调查。没想到,监察院却连「做样子」的空间都没有,直接向行政权俯首称臣,向苏贞昌缴械投降。说监委是「东厂」都还嫌过誉,东厂公公至少还握有实权,让人畏惧。

台湾民主化后,监察权就不断遭到立法、行政权鲸吞蚕食。2010年教育部规画实施全国国小学生免费营养午餐制,遭监察院以「未排富」为理由通过纠正,原规画胎死腹中。却引起立法院反弹,以破纪录的跨党派110位立委连署,修法明订监察权仅能「事后监督」,在立法与监察的角力中,监委落居下风。

即使监察权是「事后权」,但「事后」的定义,并不是如今天的监委所言,「疫情还在发生中,要到事件结束后,才会完整调查」。监察权的对象,是政府机关的行政作为,例如东洋代理BNT疫苗案,又或者放宽3+11,政策一旦定案,那就符合「事后」的条件。

监委把「事」的定义扩大到整个疫情,把整个疫情期间政府的种种作为集合成一件「事」,完全是自我阉割的说法。上一件事的「事后」,就是下一件事的「事前」,政府不二过,这才是监察院「事后监督」的本意。

如今监察委员说,为了避免干扰指挥中心防疫,要等到疫情结束后再调查,那等于是让指挥中心的错误一直累积,疫情结束再调查,又有何意义?监察委员还有一说,是指挥中心防疫「工作非常繁重」,在这个时候约询陈时中,是「想要破坏防疫的努力」。离奇的是,同一时间监委又辩解,「万华一案要问的是柯文哲」,难道现在柯文哲不用防疫,难道问柯文哲就不是「破坏防疫努力」?

民进党执政的症结,是缺乏内部制衡。在威权时期,监察院曾经弹劾当时的行政院长俞鸿钧,又对「孙立人案」提出与官方版本不同的调查报告连老蒋面子也不给。当时监察院有这样的风骨关键在于院长于右任党国地位,足以为办案的监察委员遮风挡雨。

敢办柯文哲却不敢碰陈时中

威权时期曾经出过一位监察委员陶百川,曾经提案弹劾行政院长、反对报禁,为雷震案纠正行政院,公开声援美丽岛人士,主张解除党禁等等。虽然陶百川一士之谔谔,不见得能敌千人之诺诺,但两蒋还是意识到在政府内部,应该要有一个这样的声音,这样的人。

监察院长陈菊在民进党的地位,不下于当年的于右任,如果陈菊愿意作监察院的大树,苏贞昌如何敢直斥监委「不厚道」;民进党人才济济,又怎么会29位监委当中,连一个陶百川都寻找不出;当年「反莱猪先锋」,坚持牛猪分离的田秋堇,上任监委之后,对于开放莱猪却是惜字如金,实在是让人难以想像

制衡权的发挥,不是宪政体制的问题,而是人的风骨与担当。当民进党人士完全被资源豢养,在立法院就如橡皮图章,在NCC则是箝制媒体,在食药署如药厂分身,在监察院则像训练有素的忠犬,一切等待主人的号令

一个欠缺内部制衡的政权,小错必然会累积成大错,最后得不偿失。譬如说疫苗短缺,如果监察院能够早在去年11月,东洋代理BNT疫苗破局后立刻启动调查,台湾就不会等到疫情爆发后,才惊觉无疫苗可用;民进党也不会有民调进入「死亡交叉」的困境

在政府的机关中,最能实现「内部制衡」者,就是有6年任期保障的监察委员;只要敢挺起腰杆,不管得罪谁,也没人能把监委怎么样。但如今的监察院,敢办柯文哲而不能触碰陈时中,既无权力也无公信力,等同无牙恶犬,要做好事坏事,都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