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社论》从政治现实看主要国家在气候峰会的承诺

工商社论

美国总统拜登在4月22日召集40国领袖举行线上的气候变迁峰会,提出2030年美国的温室气体排放量,将比2005年减少50~52%的政治承诺。由于拜登使用具有急迫感、「气候危机」(climate crisis)的词汇,让世界一家的地球村所有成员,都感受到这个不分国界、不分季节,不断危害大家日常生活的议题,已经跃升为国际社会的瞩目焦点,并排入各国政府长期的政策议程

盘点当前世界主要经济体对于温室气体减量,甚或是「净零碳排」的宏伟目标,有两个重要的时间点:2030年以及2050年;也就是10年后,还有10年后的再20年之后。这基本说明,对于未来的预估研判,取其整数年是一回事,恐怕也是科学预测和模型推估的极致。

也因为如此,对于2050年的目标订定,最积极推动「净零碳排」的欧盟,希望届时如期达阵中国大陆则是再次宣示,要在2060年前,以其他的能源抵销二氧化碳,实现「碳中和」的长期目标。

两者在政治上的长期目标,实在太过长期,美国总统拜登因而在视讯峰会上,强调未来的10年「是决定性的10年,是我们要做出决定,以避免气候危机最坏后果的10年」;具体的目标就是要在2030年,美国届时将会回到过去,比2005年减少50~52%的碳排放。而为了积极回应美国,加拿大则将比2005年减排30%的目标,提高到40~50%;然而,日本将比较基数年订定为2013年,希望届时要比2013年减少46%,这比过去承诺的减少26%,提高了20个百分点。

美加日都不同的则是,中国大陆所订定2030年的目标是:二氧化碳的排放量达到峰值,即所谓的「碳达峰」;换言之,要在中共第十四个和第十五个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两次的五年计划、十年后,大陆的二氧化碳排放量才会到达最高峰

由以上的初步检视,可以发现两个问题症结:第一,政治任期与其对于全球化所引起气候危机的国际承诺,未必有直接的关系;在2030年时,美加日的现任国家领导人,都已经不在其位。第二,用百分比呈现的「净零碳排」目标,比较的基数年(美加的2005年,日本的2013年),大有学问。以及每人的平均排放量高低不同,每人平均排放量低,但人口总数却很多,中国大陆在企图要「净零碳排」之前,先就自己本身的国家愿景总体规划,提出二氧化碳排放达到峰值的「碳达峰」,再去推估并提出达成「净零碳排」的目标年,循序渐进,并没有受到美国强烈表态压力的影响,走的仍然是自己的路。

就算是节能减碳和净零碳排,是一个不变的趋势潮流。重要的是,各国政府大力推动「净零碳排」的政策方针,会不会因为政党轮替而有不同程度的改变,从而影响到推动的力度和速度,值得关注。例如加拿大,对总理杜鲁道来说,2019年10月提前解散国会,却失去过半数的国会席次,面对两年后的大选,恐怕变数仍多。而日本首相菅义伟,由于今年10月底前必须要举办众议院选举,目前因为防疫不力,影响到7月下旬的东京奥运,在选举时间的抉择上,几乎失去弹性。美国总统拜登,即便能够连任成功,任期届满时是2029年的1月。在这段时间内,必须经过2022年的期中选举、2024年总统大选、2026年的期中选举、2028年总统大选的重重考验,这些都可能影响到美国对于「净零碳排」的政治承诺和推动时程

综而言之,地球的气候危机,源自于二氧化碳与温室气体的排放,进而导致全球暖化有以致之,先进国家从工业革命以来的发展,是最重要的原因。

虽然行动可以带来改变,但对于如何改变,在多久的时间内,改变的幅度与速度,则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落实到气候治理的政策层面,不容忽视的是:各国经济发展的程度不同,产业的结构不同,现有不同的能源占比不同,「碳达峰」与「碳中和」目标订定的时间不同。由于国家或欧盟这种「超国家」的政府体制与治理能力不同,定期选举和政党竞争的型态不同,因此,国家领导人在国际舞台做出的政治承诺不同,诚属必然。

气候危机的重大议题,照理说,应该要在联合国既有的全球治理机制内进行。美国在小布希前总统和川普前总统,在最近20年内,两次退出前任总统所签署的气候公约,历历在目;没有国际公约国内法效力加以约束,在气候峰会上,由国家领导人提出的目标,受限于国内政治情势的演变,很难有效的如期完全落实。也因此,共同、但「有差别」的责任,是解决气候危机所必须严肃看待的政治现实。如果这是全球公民的共识,则各国的政党轮替,就不应影响到前后任政府实践政治承诺的决心,而这也才是全球解决气候危机的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