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机揭秘茶室文化 称「万华式长照」不该被污名化

童仲彦认为,万华茶室文化有很深层意涵,其兴起得从早期台湾经济发展谈起。(图/镜周刊提供,下同)

图、文/镜周刊

疫情爆发至今已过了半个月,万华区在短短3周内,染疫人数破千,成为重灾区。「万华现在宛如座空城路上冷冷清清的。尤其茶室街这一带,街道都空荡荡。」疫情爆发后,一直留在当地拍影片纪录的前台北议员童仲彦接受本刊电话采访时说道,「原本我看到路上一些东西会下车去拍,现在也不敢下去,只有开车去绕。在地人心理压力都很大。」

疫情最严峻的前2周,被视为疫情重灾区的茶室文化街宛如被遗忘般,街道上堆满了垃圾。「政府很久没去消毒了,环境卫生谁关心?拜托政府不要忘了,这附近还住了很多民众乖乖待在家里的万华人好吗?」一场疫情让万华成了众矢之的,但童仲彦认为,病毒从来就不是万华产出的,「『人与人的连结』全台湾都在进行,说游民、茶室小姐让万华变成毒窟并不公平。」

譬如游民长期以天地为家,衣服也不会每天更换,「政府一直没有试着跟游民对话,现在用公权力强制游民立刻戴上干净的口罩,哪有可能?」童仲彦观察,现在艋舺公园被注意到了,天天有警察巡逻,「搞得游民趁着半夜迁徙。有的搬到去河滨公园,有的跑去大同区,整个散开来,反而成为防疫破口。这是政府长久以来对社会底层漠视,现在遭到反噬。」

而本次疫情中,有多位确诊者均造访万华茶室街染疫,也让外界好奇,茶室街究竟有何独到之处?

童仲彦认为,万华茶室街文化有很深层的意涵,其兴起得从早期台湾经济发展谈起。「万华是古台北码头,以前人说『一府、二鹿、三艋舺』,大家搭船来万华做生意,下了船生意人在这边喝茶、聊天,茶室就成了讯息的交换站,进而衍生出万华独特的茶室文化。」

演变至今,艋舺虽然不再是台北的经济重镇,但长久累积茶室文化,已变成万华现在一些长辈日常的生活样态。童仲彦解释,「为什么后来会强调『清茶馆』,就是要跟那些比较复杂的店家区隔。一些年纪大的老人家、底层人士,可以去跟一些年纪比较相近的阿姨聊天、唱歌,获得一种心灵的慰藉。这种万华独有的模式,你可以说是台湾本土的万华式长照。」

但他也提到,约莫10年前,大量外配入侵茶室街,使得万华茶室又区分出第二类:包厢式、给小费唱歌的茶室,以及第三种俗成「越南店」的茶室。「第三类越南店在万华大概10家左右,真的玩得很疯,有的在现场就搞起来。外籍兵团进入后,万华茶室街渐渐演变成八国联军,也产生了质变。」

童仲彦指出,有的传统清茶馆的生意不敌越南店,便将店面顶给外配经营,「就我知道,有的店是中国籍女子在做,但她找万华游民来挂名,出了事,要追根溯源根本找不到。」

「性产业是最古老的行业,怎么打都打不死。台北市柯文哲之前就说过,自己在美国念书时,有跟同学去脱衣舞酒吧,我认为政府要以更健康的心态面对万华茶室的样貌。」他长期推动性专区成立,「政府可以在茶室街这个区域,用试办专区的方式来做。甚至大家如果对『性专区』这三个字有疑虑,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命名,不能再放着不去面对。」

他分析,如果专区内的店家合法领有执照,小姐们也做定期检查,「遇到疫情,政府要推动实联制会更有效、即时。」

对茶室街了如指掌,童仲彦坦言自己在当选议员前后都曾去消费过。「很多高社会阶层高的是二奶、三奶、甚至四奶,追求的娱乐跟刺激是跑俱乐部、酒店,但社会上还有一些孤寡残疾,他们也有需求,性是要满足各个阶层的人的。」

采访结束前他不忘自我推销,「如果柯文哲需要茶室相关的报告,建议他可以请现在在读性学博士班的童仲彦帮忙,我可以去每家店都做详细的田野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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