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人在大陆》无法想像的大陆中学生活

作者硕士读的是上海复旦大学传播学系。(新浪网

有的时候,走过一段人生路后,我们回首点点滴滴,或清晰或模糊,为了不让往事随风而去,我们会与人分享自己路上的足迹。现在我在复旦大学新闻学院读研,即将毕业进入互联网行业,平凡又小而无名的我,却经历过台湾大多数孩子不可想像的中学生活,但也和大多数人一样不断的努力,为了生活、也为了周围所爱的人。

踏上大陆这片土地

当初选择来大陆求学的原因很简单──父亲的工作。首先需要普及一个观点,虽然大部分在20年代前后来陆的都统称为台商,但台商里面也有是作为职员外派过来的,阶级有高有低,不是所有的台籍人士都生活优越。回归正题父母从小就两岸分离,从我刚出生不久直至中学是菲台两域,后来父亲被调到大陆地区,因此母亲才会选择在笔者中学时前来大陆「团聚」,毕竟「家」的时光,父亲错失了太多。我很爱父亲,但爱的不深刻,直至高中时母亲因病去世(伤感事不想再提及)。现在,父亲回台湾生活已经第四年了,我和妹妹依旧留在大陆发展,然而心里永远都明白,根还在那——亲爱的高雄

初来乍到时是在我国三那年,用懵懂无知的眼光看待这善良单纯且落后的地方。也许,在许多台湾人眼里,大陆是个刀山剑林、腹中鳞甲的险恶之地,然而,前来大陆乡下的当地学校,一切是那么淳朴节俭,大家都在为了中考(考高中)做准备。

吓人的「政治」课

来到大陆,不免被政治议题所围绕。第一次政治课结束后,老师邀请我第一节晚修到办公室聊聊──推开门的刹那,一圈的椅子入了我的眼帘,原本心里还窃喜晚自修可以少上一节课的心马上笼罩不祥的阴影。果不其然,一个个排队进屋的政治「课代表」(小老师),拿着笔和本子像走秀一样入场入座。最后被老师拉到中间,以「站着」的姿态完成人生第一次「访谈」:

「你是台独吗?」

「你们台湾人都支持台独吗?」「台湾人怎么样的?」

「我喜欢台湾偶像剧,说话好好听啊,你们说话都这样的吗?」…...

依稀记得所有关于政治议题的回答不外乎都是「不知道」、「不清楚」、「什么…」,而问到偶像剧吃喝玩和描述台湾的学生时,虽然不记得当时具体胡说海说了什么,却清楚记得各个小眼神光亮亮的闪烁着。

现在回想起来,已经分不清他们的眼神中夹带着什么情绪了,是期待?羡慕?还是感慨、失落和无奈?

意想不到的感动

大陆的一些中学会要求学生住宿(有些小学甚至幼稚园也会要求住宿),并有晚自习(晚上七点至10点)。宿舍以12-18为单位,环境如当兵铁床和木板的上下铺,铺上一层草席,夜晚挂蚊帐还可能有青蛙、手掌般大的蜘蛛;纪律像当兵的豆腐块被子,漱口杯牙膏牙刷的摆放角度多个规矩;生活如军人要自己打热水洗澡手洗衣服等等。所有一切,冬夏如一。

班上有60人左右,每个人桌上、抽屉、椅子底下都堆满了书,能写字的空间只有12cm*桌子的长度。上课时间从早上7点开始早读至中午放学,下午两点半上课至五点半,晚上七点回来晚自习至十点,整整11个小时(除了体育课外)都必须待在教室

然而,下面笔者想和大家再分享些在台湾这个年龄段的学生很难想像的求学现象——勤奋、心酸泪水、感动。

先说说勤奋。当我还在休息的时候,就有不少同学凌晨五点多起床,在校园找了个角落开始背书、朗读英文,早早六点就到教室做题(练习册等),中午放学至下午开始上课之间有两个半小时的吃饭休息时间,但是他们吃完饭反而马上又赶回教室自习,下午五点半放学后有些去跑步吃饭,六点出头又回到教室读书做题,待十点晚自习一结束冲回去洗澡(洗冷水哦,冬天十度以下也是如此)洗衣服,十点半熄灯后在被窝里拿着小手电筒继续奋斗,就这样日日夜夜重复着。

再说说心酸和泪水。大陆没有月考,只有期中和期末,由于住宿的学生大多数来自农村,而一个村里能读到好中学的或说家里有条件给付的不多。依稀记得某个夏天,笔者的下铺(现在成了闺蜜)曾考试考砸了,边哭边说「村里的长辈昨天在我要去车站时特意塞了5块钱叫我吃好,压力很大……」,笔者听了虽然无法完全体会,心里却沉重莫名。后来笔者渐渐懂了,十几岁的孩子的日夜辛劳,她当时的泣不成声,不是仅有对自己的交代,也许是为了维护父母的颜面,也许更多的是背负着全村的期许。

最后来分享个感动的故事——

笔者的生日礼物。另一个好闺蜜也是笔者的高中同学,也是农村长大,吃饭时是不舍得给自己多加一个菜(加一道菜五毛钱人民币=2元块台币)的孩子,叫蔓时。永远记得16岁那天的早上,嗯,还在赖床,在离七点早读仅有二十分钟时惊醒的那一刹那,发现有张小纸条、一个水煮鸡蛋和一小瓶酸奶(yogurt)透过过蚊帐放在了笔者的枕头边,」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鸡蛋和酸奶请你不要嫌弃,生日快乐,友谊长存——蔓时」。她,教会了我人情中重要的一课——有人比你更努力;没有一分礼物比心意更为贵重。

(《回首过往,台湾可以更好》之一)(陈曦/互联网公司)

本文来源:两岸青年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