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山／舰队染疫省思　防疫须升高到国安层级

● 赵春山／曾任政大国关中心副主任、东亚所及俄罗斯所所长，并参与政府中国大陆事务咨询工作，见证两岸关系不同阶段的发展。深信只有两岸和平对话才能创造两岸互利共赢的局面。

哈佛大学教授奈伊（Joseph Nye）认为，新冠肺炎疫情使人类面临自1918年以来最严峻的考验，而中美两强都未能通过这次流行疾病的测试。

相形之下，台湾因超前部署，防疫表现让世人耳目一新；遗憾的是，日前海军敦睦舰队舰上官兵染疫，成为蔡政府抗疫的一大破口；现在大家除了担心确诊者可能引发社区感染外，也把焦点转移到责任的归属问题。

▲截止4月24日，台湾累积428例确诊，其中敦睦舰队占30例。（ 图／曾梓倩制）

防疫如作战　属国安层次

就事论事，该惩处的就惩处，该下台的就下台，连蔡英文总统都公开宣称不护短了，相关单位和人员就坦诚面对吧！毕竟，「诚实是最好的策略」，我们不希望这个事件影响全国防疫的努力，也不愿见到国军的社会形象受到影响。

中央流行疫情指挥中心指挥官陈时中说，军方防疫的SOP规定很严，但弹性不足，通报窒碍难行，造成「下情难以上达」。我认为这个现象，也反映在整个政府的防疫作业上。

当蔡总统当初强调防疫视同作战时，我就主张政府应把防疫工作升高到国安层级。这次新冠肺炎病毒对台湾的影响，除了政治、经济、外交、心理等层面外，还包括我们关注的两岸关系议题。

这些都是属于国家安全的范畴，必须由国安会来进行横向联系和垂直分工的整合，中央流行疫情指挥中心甚至行政院，都无法扮演如此重要的角色。

▲ 蔡英文总统同国防部人员，以及国安会秘书长李大维，参与黑鹰殉职将士移柩。（图／记者李毓康摄）

防疫须整合　避免部门各行其是

整合具相当重要性，是因为在一个多元民主国家，政府部门基于本身利益，常会出现各行其是的现象。

根据美国学者李侃如（Kenneth Lieberthal）的说法，美国前总统柯林顿虽然早在1994年时，就决定与中国全面接触，但每一个政府部门都在追求各自的中国政策，彼此少有联系。

例如，当美国贸易代表署（USTR）威胁要针对开放市场和智慧财产权问题对中共进行制裁时，商务部却增加对中国大陆的投资行动；当国务院对中共违反人权和核武扩散行为展开批判时，国防部却致力发展与共军的联系。

时至今日，川普政府内部的对中政策，仍存在「贸易派」和「国家安全派」的不同主张，其中不乏部门利益的考量。

▲ 川普政府内部存在「贸易派」和「国家安全派」。（图／路透社）

共党国家存在「官僚利益团体」

共党国家早有官僚主义的问题。早自六○年代开始，西方学者就认为传统的「极权主义模式」（totalitarian model），已无法研究「后史达林时代」的共党政治发展。

学者提出「团体研究途径」（group approach），说明共党政治体系内已存在「官僚利益团体」（bureaucratic interest group），它们追求的利益未必和共党组织相一致。

为了避免国家面临紧急情况时，政府部门因官僚利益导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外界发现苏联政府在七○年代初，就成立了「国防会议」（Defense Council）的组织，它的前身是史达林于战时成立的「国防委员会」（The State Committee of Defense），这是苏联最高军政决策单位，由国家领导人和重要部门主管组成，直到苏联解体才不复存在。

在西方国家，类似的组织应是前英国首相邱吉尔在二战期间成立的「战时内阁」，它发挥广采众议但权力集中的功能。

台湾共识＝台湾命运共同体

目前台湾的疫情是否严重到必须让防疫上纲至国安层级，见仁见智，朝野也有不同看法。

但自疫情爆发以来，政府无论是处理口罩出口禁令、武汉台商包机返乡、敦睦舰队官兵染疫，甚至未来是否「封城」等问题，都出现了部门之间、政党之间，以及中央与地方之间的不同声音，造成资源浪费和事倍功半的结果。

因此，由国安会单一窗口来发挥整合的功能，是非常重要的；必要时亦应成立临时性的危机处理小组，邀请在野政党参与，共商国是。

除了持续进行中的抗疫作战外，世界各国还面临疫情对经济造成的严重冲击，它形成了「饥」与「病」的双重恐惧。蔡英文总统说要建立「台湾共识」，我认为共识的基础就是「台湾命运共同体」。只有大家团结一致，才能共渡时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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