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ita's CCR纪事录24/澳洲也有台式立法院(上)

Anita's Angle

话说我住在澳洲的这段时间,当了两三年社区管委会的委员财委--我所居住的公寓多是家境小康小家庭,每户人口两到四位不等,住户中不乏医生、律师、金融主管、小生意人等--而我一个20几岁的女生平均年龄60几岁管委会中,算是鹤立鸡群,而管委会成员又多是老先生。

多数大楼住户,并不愿意涉入管委会,毕竟鸡毛蒜皮的事多且杂,难保不伤了和气,更没有什么实质好处,非常吃力不讨好。刚搬到这个社区时,母亲提议去参加管委会会议,想看看和台湾有什么不同--我们母女俩是唯一非委员的旁听者,一两个小时下来,很多事不知所云,所以往后几个月也没有再参加。

澳洲物价本就高得吓人的,管理费更是不低,且年年调涨,涨幅高于通膨、5%到10%算稀松平常,所以母亲督促我去参加当年度的社区大会,想知道澳洲为什么没办法像台湾这么「物美价廉」?我认真地看了当年度和前一年的预算费用表,比较每个会计科目,认真地用萤光笔画出大幅增长的金额、算出百分比、并在旁密密麻麻地写上自己的笔记问题

区大会议上参加的住户也不多,多数住户都是将委托书交给主委Henry,满头卷曲白短发的他,拥有一间当地的房地产公司,专卖我们社区和附近的住宅。会议 将例行讨论的项目一一举列完后,Henry制式地问:「请问在场住户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举起手,「我对我们的开支有满多问题的,」他诧异地点点头,我续道「为什么清洁用品一年会花三、四千澳币电话费一年要一、两万?人事成本这么高…」白发苍苍的他翻了翻附档的财报、扶了扶老花眼镜,「妳所指的是哪个项 目?」我慢慢地将一项一项的花费成长率、占总花费的比重念给他听,念了三五项,他有点头昏,「我想这些细项不适合在区大上讨论,不如会后妳再来和管理公司一一核对。」

会后,我和管理公司约了时间,带着弟弟保镳、妈妈当司机,将过去两年的会计帐翻出来查看,对到每一张发票、每一颗电灯泡。管理公司倒也配合,开了间会议室,搬出所有的帐本,让我们翻了三四个小时。我将几个单价做了笔记,回家后上网查价格(当时没有3G网路),发现虽然报价不便宜但也没有特别贵的异常现象

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两年,某个周三的午餐时间,我喝了两杯白葡萄酒,带点微醺回到办公室,突然手机响起,竟然是主委Henry打给我:「Anita请问妳有兴趣当社区财委吗?」有点茫的我也没搞清楚什么事就满口答应了,他接道,「那麻烦妳明天的临时区大会议请务必参加。」

第二天一早,我一如往常地到办公室、开电脑、看看开盘前的新闻,就在新闻网站的首页上看到我们社区的照片,连不久前才新开的咖啡店也入镜在内,新闻标题是 「高级社区的黑幕」,点进去看内文--「前公视知名主播揭开名人间的恶斗…住户包括某基金公司主管、某名律师…」我打了通电话回家:「妈!我们家上新闻了!难怪昨天Henry会叫我当财委,此事必有蹊跷。」当晚下了班我们全家饭也没吃便赶着准时开会。

那次的会议可说是盛况空前,平时空荡荡的会议厅塞满了人,后方的小点心盘早被一扫而空,连咖啡、茶的杯子都不够用,外面不停有人搬椅子进来,却仍有不少住户倚着两旁的墙站着、或盘坐在地,整个房间闹哄哄的。Henry见到我们便上前打招呼并塞了张小纸条给我,「等等投票的时候请填这9个人的名字,记住,9 个都要填。」还来不及细说,会议便即将开始,我拉着母亲和弟弟,在第一排找到三个位子入座。

会议室的前方摆了张长方桌,坐了一男一女,「妈,那女的就是公视前主播,」早上我google了她的名字,我耳语道:「她应该是我们今年度的主委。」她身旁西装笔挺男士拿着麦克风站起身,清了清喉咙,「各位住户晚安,我是你们社区所聘请的法律顾问代表,这次的临时会议是因为三个月前的区大会议选举时,需 选出新一任的管委会及主委,但因为遭质疑上次出席人数不足,因此无法生效。今天,我们需要再次选出管委会。我想提醒各位住户,当选委员不得少于4位,不得多于9位,因此以得票最高的9位为当选标准。」

律师说完后,主播主委接过麦克风要发言,后方传来吵杂的嘘声,「妳凭什么站在台上?!」、「别忘了妳并不是合法的主委!」、「妳这操控媒体的疯子给我下 来!」主播不顾反对的声浪,头微仰、不屑一顾地握紧麦克风,准备继续发言。【下集待续(24)澳洲也有台式立法院(下)】

●作者Anita,硕士金融业。本文言论不代表本报立场。ET论坛欢迎更多参与,投稿请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