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人在台湾》我与台湾老师不打不相识的宝事

作者来台读博四年半。图为国立中山大学。(本报资料照)

初到台湾,很不适应台湾老师口音。台湾老师虽然也是操持标准国语,然而奇怪的南方语法语调加上在地文化与东北隔阂,让我时常闹出乌龙,以至于台湾老师每每要说我:有在听没在懂。那么具体来看看我做了哪些宝事吧!

(一) 赌博?读博?

中山中文系有位教授有一次在讲述他的家族史时,说自己家境悲惨,自己的父亲读博,而自己能在艰苦的环境中钻研学术。我就很不理解其中的逻辑,我说:老师,那您父亲很厉害啊,那个年代能读博士,您是学二代。老师奇怪的看着我说:是赌博,输了很多钱,我家负债。我才知道自己听错话了。

(二) 地瓜叶不是喂猪的吗?

有位教授平时一副与学生结界甚深的神态,第一次上课问我,吃过地瓜叶吗?我就说:地瓜叶不是给猪吃的吗?在我的印象中,奶奶确实是用地瓜叶喂猪的。没想到时代变了,现代人把地瓜叶当作养生圣品了。那位老师又问我,你知道快锅吗?我说,不知道。然后他就描述了一遍快锅,我说:大陆高压锅。他就开始讲,做学问不能像做饭用快锅一样,做出来的饭菜味道不好。我说,看您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做饭呀,都是师母做饭吧?!

(三) 博士口考仿佛煎鱼

作为一个说话简洁明快的东北人,一开始真的受不了台湾的论文动辄三四百页。我就跟某老师说,你们的论文写那么长干嘛浪费纸张,浪费纸张就要植树赎回罪过。某老师说,你们大陆的论文也不写明出处,就那么个结论。我就说:你就是想偷懒,直接抄出处,自己就不用查了,你说我猜的对不对?老师表示相当无语。最后论文口考答辩的时候,每位口考老师带着我的论文,其间都折了书角,从其折叠的厚度,大概就可以猜到其要发言多久。最后答辩完,我的博士导师请我们吃了一顿便饭,老师知道我有一位台湾男朋友交往很久了,就问我,你学会了做什么台湾菜啊?我联想到自己口考被老师们来回质问的过程,不禁脱口而出:煎鱼!

(四) 偷渡到校职工会议聚餐

一位资工系女老师带我冒充她的助理西湾会馆参加校职工会议,我才知道中山有个可以吃免费餐点的时间。她让我签另一位女老师的名字,然后我就可以坐在会馆里陪她咖啡甜点夕阳了。她说,你看,我把你偷渡进来了!偷渡这个词,让我喷出了一口咖啡。

(五) 我为什么要出口成章?

每次参加研讨会,我都一点不紧张,因为我觉得那都是彩排好的。老师们都提前拿到了我们的论文,然后一顿点评,挑一错误。我觉得学生回答不上来问题太正常了,毕竟吃过的米还没老师吃过的盐多,所以每次参加研讨会,我都是两套方案,会回答的就回答,不会回答的就说:老师我回家再研究下,谢谢老师。有一次,研讨会碰到大陆同乡,参加过诗词大会,想来对一些文学掌故倒背如流。于是当主办单位老师点评我的论文的时候,我就说:我可背不出来,我都是打开书,一边写文章一边抄书。第一次在辅仁大学参加术数研讨会时更是窘迫,因在场多半是有实务经验易学名流,作为一个大陆人面对着法仪法事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好模仿身边的教授,他看向哪边我看向哪边,他鼓掌我也鼓掌,实际上什么都听不懂。

这就是我和台湾老师相处的日常,读博四年半,老师们想必忍受了我四年半,我会是他们记忆中最刁蛮的女学生吗?但我自觉已经是比较文明的东北人了!(牟晓丽/台湾中山大学博士,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