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社论》「经济战略」是蔡英文总统国庆演说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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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总统今年的国庆演讲,表面上不愠不火,平铺直叙,不过仔细分析演讲的内容,不难发现其实是一篇关于国家战略的重要宣言。特别令人关注的是,蔡总统以超过四分之一的篇幅优先于两岸、国防社会安全议题排序,非常详尽分析了台湾全球供应链重组挑战下,我们扮演的关键力量,以及三大战略目标,更聚焦在「台美基础建设融资及市场建立合作架构」的签署,将经济战略提升到与国防外交同等级、由总统直接关注的核心国家战略。

相较于历次总统就职演讲以及国庆演说,今年的内容无疑是有高度含金量的国家战略文告,其中最特别的是,今年国庆演说在软性破题、感谢所有在新型冠状病毒疫情(这点蔡总统没有使用刺激性的武汉肺炎)牺牲奉献的国人之后,立刻就以「新情势下的经济战略」的标题,进行了长达1,161字的经济战略宣示。

总统国庆文告将经济战略提升至最高层级,可能是政府迁台以来破天荒的第一次,蔡总统演讲全文,不计脱稿演出、自行加码的「中华民国生日快乐」,包括标题共有4,539字,其中有高达四分之一锁定在经济战略,显示蔡英文政府对于经济议题高度重视,也试图在紧张的军事与外交冲突情势中,从经济政策来寻求一条相对和缓,降低冲突的路线。

正如同蔡总统关于经济战略演说的破题,台湾面临全球供应链大重组的浪潮,我们的企业突然被推到大国地缘政治倾轧的最核心,有利之处是台湾与台商扮演关键的力量,而前所未有的挑战,则是台湾经济与台商沦为两边倾轧的人质。我们一方面受益于台商资金回流的效应,另一方面留在大陆的制造工厂,有的在大客户的要求下「主动」卖给大陆红色供应链,有的则在日益紧张的气氛中缩减生产规模,有的增加东南亚设厂进行高风险双边布局,也有不少台商被迫自求多福保命逃生。

面对史无前例的供应链重组挑战,蔡总统提出的推动5+2产业创新、六大核心战略产业、兆元投资计划、乃至行政院刚在九月底签署的「台美基础建设融资及市场建立合作架构」,方向都是创造台湾岛内投资机会的「吸力」;另外,蔡总统经济战略的第二项:「打造成为国际资本、人才、技术汇聚重镇」,本质是围绕在网路新经济,以软体人才为核心的新创产业,与制造业供应链关系相对疏远;至于第三大项:「落实经济与社会均衡发展」,则是偏向于世代正义、照顾弱势的社会政策。

也就是说,蔡英文的供应链重组论述只是「点到为止」,她虽然破天荒将经济战略的位阶拉到国家战略层级,也明确「示警」全球供应链快速解构及重组,是不可逆转的趋势,却没有进一步表达政府在全球供应链重组过程中,政府能够提供台商的具体协助。蔡英文认为「都和供应链重组息息相关」的政府政策,5+2产业创新、六大核心战略产业、兆元投资计划、新南向政策、台美经济合作、参与区域经济整合等,前三项在创造台湾岛内投资的吸引力,后三项则是从外交出发的经济政策,并没有触及供应链重组的核心工作

其实,供应链重组的方向盘掌握在美国与欧洲的「大客户」手中,台湾政府与这些「大客户」没有直接的链结,关系比台湾上市公司还更远,台湾政府必须透过华盛顿,才能偶尔获知这些「大客户」在供应链重组的战略布局。

我们政府除了示警,能够做的当然是要透过台美经济合作平台,强化与越南、印度、泰国等国政府的互动,具体为正在进行供应链转移的台商排除障碍、创造有利的投资条件。众所周知,台湾的外馆当地政府交涉能力还有待加强,是台商海外投资的软肋,政府要落实供应链重组的战略任务,必须将台美经贸合作平台的能量,从台北财经部会部长室的文字往来,向外灌注来提升外馆的执行能量,才可能真正发挥实效。

当然,面对剩下不到一个月的美国总统大选,蔡英文政府能够完成美国国务次卿访台、以及签署官方之间的台美基础建设融资与合作架构已属不易,接下来即使川普连任,国务院与商务部也会改组,而拜登胜选所带来的全面重组冲击更大。供应链重组的趋势当然不会改变,但是政府人事与政策必然会有程度不一的转变,精准掌握美国政局的变动,是蔡英文国庆文告宣示经济战略能否真正落实、往前具体推进的首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