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社论》期待中美关系转「鸽」，破除Fed政策「鹰」霾

图为联准会。图／美联社

美国联准会（Fed）9月决策会后引发金融市场混乱的反应，不仅美国国债利率急涨、股市也出现异常震荡，VIX恐慌指数从利率决策会议之前的14，连续两天大涨至17.41，涨幅高达24％，到上周五（22日）才略为拉回。本报社论多次批评，从新冠疫情至今将近四年，Fed不只无法善尽引导全球经济稳定的重任，反而不断引爆意外的混乱，这是从1970年代布列敦森林会议放弃美元钉住黄金，推动汇率自由化政策时所称「美元是我们的货币、你们的问题」，至今未曾改变的霸权主义心态所致。

相较之下，紧跟在后的台湾中央银行第三季理监事会议，则提供了经济稳定的定心丸，虽然美国与台湾的央行都做出利率维持不变的决策，但是台湾央行政策重点已经从稳定物价转向拚经济，一方面下修今年经济成长率预估至1.46％，同时判断通货膨胀率在2024年将会降至2％以下，后续调高利率的机率不高，既定的利率水准到明年上半年之前应该都会维持不变，也没有针对房市推出新一波选择性信用管制，对比瞻前顾后的Fed，台湾央行利率政策的透明度显然更高。

Fed的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在上周决策会议虽然做出按兵不动的决策，但是Fed主席鲍尔却发表复杂、模拟两可的讲话，强调「保持利率不变，不意味着我们已经达到所寻求的限制性立场」，鲍尔声称在通膨降至2％以前，会持续保持利率决策的弹性，亦即不做出明确的指引，随时可以在宽松与紧缩之间转向。此外，Fed决策官员们的「点阵图」则显示，18位官员中有高达三分之二、也就是12位支持今年再度调升指标利率一次，明年降息次数则由原本预计的四次减为两次，指标的联邦基金利率则由今年的高点5.6％调降至5.1％。

Fed模拟两可的立场，犹如披着老鹰外衣的鸽子，美元短期利率（以2年期国债为指标）远高过长期利率（以10年期国债为指标）的「长短债利率倒挂」现象更加恶化，长短债利率倒挂是1982年至今40余年来从未见过的异象，过往经验只要发生倒挂现象必然引发经济衰退，这次虽然鲍尔与许多经济学家都预测美国经济可以软着陆，但是美元利率因为Fed政策而不断拉升，造成欧洲与亚洲国家汇率贬值、资金外流，给各国添乱。简单来说，美国经济的软着陆，不代表各国经济也会跟着软着陆，美国以外的国家金融风险逐渐逼近红线，是我们必须高度警惕的风险。

我们观察台湾自己的现象，上周FOMC会议之后，台湾股汇市双跌，外资连续多天出现300亿元以上的卖超，累计到9月22日为止，外资今年在台股的累计买超已经从高峰的4,345亿元陡降至357亿元，由于美股卖压不停，台股受到影响还会继续测试波段低点，过去三年累计卖超台股超过2兆元的外资，今年好不容易反手出现买超，如今却可能因为Fed的政策打击，在9月底出现今年累计买卖超归零的现象，这对台湾上市公司、央行的外汇调控、以及整体台湾经济的稳定都带来难以掌控的挑战。

所幸最近关于中国经济逐渐回温的现象越来越明确，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强推动的经济刺激政策，方向明确且力度持续，上周更宣示了「推进新型工业化」的具体政策，要求全国各界积极主动适应和引领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把高品质发展的要求贯穿新型工业化全过程，把建设制造强国同发展数位经济、产业资讯化等有机结合，为中国式现代化构筑强大物质技术基础。

中国经济回温的讯号逐渐明确，本报社论与新闻已经持续报导，在此就不再赘述，真正值得关注的是外界高度期待的中美元首习近平与拜登的高峰会议，这是美国国务卿布林肯、财政部长叶伦、商务部长雷蒙多陆续访华后，中美双方去风险、朝向和解努力的终极目标。回任外交部长的王毅在9月16、17日与白宫国家安全顾问苏利文，选在不受干扰的马尔他举行了长达12个小时的马拉松会议，另外包括种种尚未曝光的讯息都显示「习拜会」落实的机率正在升高当中。

中美关系是当今全球安定最大的变数，如果习拜会能够完成，当然会是稳定全球经济与金融市场的重大利多，我们期待Fed利率政策对市场的负面冲击逐渐消化，期待中国经济不论在内需或是进出口方面都能稳健回温，再加上中美两国快速增强的互动，最终能够迎来习拜会，那么今年的第四季将会是利多战胜利空，脱掉老鹰的紧缩外衣，全球携手重回增长轨道的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