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周刊/环游56国 住进老外家做菜交流

文/柯晓翔 图/语芳提供

60岁的生日,你想要怎么度过?她用96天、跨越18国、独自一人的自助旅行,庆祝走过人生一甲子。那些日子,新认识的外国朋友叫她「Yufang」,她不被称作为「谁的妈妈」、「谁的太太」,或者退休前的职称护理长」,她是旅行家胡语芳。

之所以踏上旅途,与其说是圆梦;不如说,重新认识自己。2012年,退休后的胡语芳,遍寻生活目标。「那时觉得家庭不需要我、国家不需要我、社会不需要我。」她说。

娘家一向重视节庆,每年她都期待过生日,但连续几年,得提醒先生子女,还要自己订餐厅。59岁的生日她终于顿悟,为什么要痴痴等待别人为自己过生日?决定60岁那年,送给自己一趟环球之旅。

「听到时很震惊,她的外语能力看来算全家最弱,想去的古巴冰岛等国非常遥远,有可能吗?」先生徐永连说,「但她非常坚持,只要她想做的事,就会努力达成。」

其实,胡语芳已默默准备了9年。2007年,她参加台湾国际志工协会理事长张琼龄在社区大学开设的「熟女奇幻之旅」旅行课程。张琼龄出了一项期中作业,鼓励平常重心总在家人身上的妈妈们进行一场2天1夜、独自一人的台湾自助小旅行。

打包勇气   出发就对了

10位同学中,只有2位有勇气出发,其中一位就是胡语芳。几乎没有独自远行经验的她,其实很害怕,努力忍住不与朋友联络。晚上住在旅馆,怕鬼也怕小偷,一再检查门窗。隔天在饭店吃早餐,自觉被许多异样眼光注目。最后终于完成作业,造访国立科学工艺博物馆,也第一次坐船游爱河。「其实我不是勇敢,只是听话,」胡语芳说,「老师给我功课,我会尝试完成它。」

退休后,胡语芳一个人的旅行版图,逐渐扩张到海外。2012年,女儿前往英国读研究所,她也去英国里兹语言学校学英文。抵达第一天,她不敢自己去寄宿家庭报到,央求女儿陪她去。当晚饭桌上,多是20岁出头的外国学生,她几乎听不懂,只能傻笑、埋头猛吃。隔天上学,担心返家会迷路,沿途认真拍照记录路标

但就像出发前张琼龄告诉她:「担心英文不好?去就会了啊。」修习英文3个月,她一点一滴进步。为了验收英文成果,她在德国初次自助旅行10天,又加入仅提供住宿和交通的半自助旅行团,7天旅行德国与周边共7个国家,同团多是中国高龄大叔大妈,来探望在欧洲工作、读书的子女,一句英文都不会说,胡语芳帮忙他们点餐、带路,英文竟然派上用场,从此她的信心大增。

2016年,她正式踏上欢庆60岁生日的环球旅途。特别的是,她尽量运用国际交换住宿组织Servas(编按:深度自助旅行者交流平台,由接待者带领旅行者认识在地城市文化、入住家中)。「我很喜欢住进Host(接待者)的家,可以深度交流,」胡语芳说,「有种家人在等待你的感觉。」

在冰岛停留时,就算接待者的家位于距离雷克雅维克500公里、居民只有200人的冰湾市小镇弗拉泰里(Flateyri),遇风雪误点,一度打乱行程,更冻到双手发红,胡语芳仍遵守承诺,搭飞机前往。和接待者一见如故,话匣子打开,聊也聊不完。最后幸运衔接旅行计划,飞往下一站卢森堡

只要有机会,她以拿手菜和外国朋友交流。在挪威奥斯陆,她煮咖哩鸡,接待者频频称赞美味,还打听烹调撇步。在波兰,她端出新竹米粉玉米浓汤,接待者烹煮猎人炖肉(Bigos)、马铃薯面疙瘩(Kopytka)等传统波兰菜同场竞技。波兰朋友第一次尝炒米粉,取名为「语芳面」(Yufang Noodle),大赞可以在波兰开餐馆了。

独游古巴   学跳舞解忧

96天的旅途漫长,除了前2周有先生陪伴,多数时间胡语芳独自一人旅行。摊开她的照片,满满都是自拍照。有一次,抵达通讯不佳的古巴,连不上网,与家人朋友失联3周。寂寞的时光,她偷哭好几回,所幸还有西班牙文课、学跳骚莎舞的慰藉,一解思乡之苦。

不仅心态变得强壮,胡语芳更翻转思维想法。出发前,她原本介意儿子与媳妇婚后不与她同住,旅程中发现国外孩子长大成人后,搬出去住的现象非常普遍,逐渐释怀。「转念后,放手让孩子独立,我变得更快乐,」胡语芳说,「我也谢谢他们,让我自由自在,找到自己真正的兴趣。」

「50、60岁还能改变想法,太不容易,」张琼龄说,「认识语芳10年,她原先规矩而拘谨,旅行让她厘清自我疑惑、解开心结,也变得更有自信。 」

问胡语芳接下来的旅行计划是什么?可能是非洲,也可能跟着国际志工团,发挥医护与烹饪专长……。对花甲旅行家来说,出发永远不嫌晚。「人的一生都要进行一次壮游。」她说。这句话我听过很多遍,从胡语芳口中说出,却再有说服力不过。

小档案_胡语芳年纪:61岁经历:护理长、卫生局稽查队副队长,2012年退休,2012年开始自助旅行,迄今旅行56国,时间最长一次为96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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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全文,详见《商业周刊》1607期。※本文由商业周刊授权刊载,未经同意禁止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