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见/纪大伟:学会自我管理 更要抓紧同侪「救生圈」
文/白育纶
这是研究生的告解室:「老师,我适合念研究所吗?」「今天和教授闹翻了,呜呜」「研究生活好孤单,该如何排遣?」当政治大学台文所副教授纪大伟半年前,在脸书贴出匿名提问的网址后,研究生的疑难杂症如雪片般飞来。
能让研究生对他敞开心房,在于纪大伟从不吝啬分享。旅美回台第9年,纪大伟从一个研究生、小说家,蜕变成以教书、研究为业的教育工作者,且乐此不疲。他进而思考,如何让经验累积,为文科研究生打造的专栏《研究生青红灯》,因此诞生。
来自教学现场的经验,加上生动的对话体例,专栏培养一批苦闷研究生,成为忠实读者。纪大伟以过来人的身分提醒:练功,没有速成的路径。
「学生常问,有没有文学理论必读的一本书,读了就能保证考上研究所,非常搞不清楚状况,」纪大伟形容,读研究所,需要投入心力,就像进入一段感情关系,承诺之前,不妨从长计议。
以自己为例,纪大伟从台大外文系,到获得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比较文学博士,他坦言,自己很幸运,对文学兴趣非常明确,大一开始看遍各类型文学作品,报考研究所时没有迟疑,平时的阅读累积,更成为应试的养分。
除了广泛阅读,指导老师擅长的研究题材,也很大程度决定了研究生方向。纪大伟说,研究所是很「人治的」,就像课名都叫政治学,蔡英文或马英九来教,铁定会不大一样。学生可以先旁听、查阅老师著作,确认是否要追随那位老师。
一旦进入研究所,尽责的指导老师会为学生不断加重课程的份量。纪大伟比喻,就像报名了健身房的训练课程,有些不爱运动的人会心想,怎么那么麻烦,花钱找罪受。但真想要让身体变精实,教练就必须逼着学员流汗,知识的养成亦然。
文科硕士生在入学前两年,跟着课程进度,大都能完成毕业学分,但为何许多人迟迟不能毕业?关键多在于论文还没完成。上课阶段,就像教练教完了所有动作,能不能练成健美体魄,有赖学员更多付出,要多少时间也因人而异。
纪大伟说,研究生经历「被人管理」到「自我管理」的心态转换,学习历程才算完整。许多人在研究遇到挫折时,直觉反应就是「教授为什么不帮我?老师是不是太严厉或太松散了?」代表他过度依赖老师,还没学会自我管理。
不论自我管理或独立思考,纪大伟澄清,并不是要学生一个人埋在书里苦干,就像一个人独自健身练久了,动作不标准、想要偷懒懈怠,都非常自然;这时就有赖身边的同学,成为彼此的「救生圈」,互相救济。
「每个研究生都要找到能安慰自己的救生圈!」纪大伟观察,有些学生心里想着:「我很优秀,不要跟其他人来往,做好自己的研究就好。」这些心理障碍,会让研究生把指导老师当成唯一的情绪出口。
知识带来快乐 无需向他人证明
纪大伟在政大开设性别与文学通识课,广受学生欢迎。挟著作家的高人气,课堂上有许多慕名而来的文青,都想和老师「当朋友」,纪大伟却尽力和同学保持距离,「我连跟学生唱KTV都不会去!这是专业坚持。」
纪大伟认为,研究生反而更需要花心力交好的是同学,有一群共同打拚的好友,互相打气;甚至当师生相处出现摩擦时,还能适时扮演润滑剂,出面打圆场。
除了谈心放松,同学也可在学业上互补。以文科最常遇到的英文、日文为例,阅读写作都需要借用同学的语言专长。此外,论文交稿前,同辈之间可以互相抓错;课程外,还能督促对方读书进度。
漫长的研究路上,研究生更需要认识自己。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有些研究生仅仅是为了文凭、成绩而努力,纪大伟认为,较好的情况是,研究生能慢慢地在沉闷的课业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学习成就感。
一如健身,有些人为的是增强外表魅力,有些人喜欢运动过后,脑内啡带来得愉悦感,让人愿意不断的自我挑战。学习的成就感,就是研究生最有效的驱动力,激励着每一个辛苦的研究生,一夜又一夜的在桌前苦读。
纪大伟向研究生信心喊话,文凭就像一张付费收据,成绩单上的分数仅供参考,无论多久拿到学位,花了多少力气,最重要的是,知识带来的快乐,难以,也无需向他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