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豪》独立行使职权 骗谁

张惇涵(本报系资料照片)

政院秘书长兼代发言人李孟谚说:「中天新闻台是因为国家通讯传播委员会(NCC)的独立审查无法通过换照,目前NCC所有委员都是学者专家,也通过立院的严格审查通过,政院尊重NCC独立行使职权所做的决定。」第一时间浮现脑海的是:「呦!这时候NCC就是独立行使职权了」,然后个人心中OS就是:那去年3月苏贞昌张牙舞爪地公开指控NCC处理假消息不力,迫使前主委詹婷怡辞职的时候,怎么就不尊重NCC独立行使职权呢?

总统府发言人张惇涵更妙,竟然说:「台湾民主法治国家,依照《卫星广播电视法》,电视频道的执照每6年进行换照审查作业,并由独立机关NCC依照换照审查办法进行审查,所有电视频道都一体适用且无一例外。而对于NCC审查结果,总统府尊重独立机关依法做成的专业决定。」独立机关到底是独立还是不独立,要看这个机关的实际作为,而不是自己吹嘘,然后反复念经之后就觉得自己真的是了。

中选会、促转会、党产会,再到NCC,都宣称自己是独立行使职权且不受政治影响,讲得好像多清高一样,但实际上做出来的事却没有一样能够说服社会大众证明它们是真正的独立行使职权,反而是处处可以看见心甘情愿担任民进党政府打手的斧凿痕迹。因为如果不听话,像詹婷怡这样违背权力者意志的人,根本没法存活下去,若想要留在位置上,只能卑躬屈膝地向权力者低头

独立机关只要还是行政体系的一部分,它就永远不可能摆脱政治的影响,只是程度高低而已。独立机关的独立与否,端视其作为是否能够服众,至少在做成任何决议之前,应该要避免落人口实,以维护独立机关存在和行为的正当性。就以中天换照案为例,如果NCC举办公听会的时候能够审慎选择政治立场不同的委员,极尽可能地让当事人完整表达其辩白,而不是听任与当事人有利益冲突的公听会委员,恣意以个人立场来审查媒体的新闻内容是否符合渠等的政治价值,然后遽下「不予换照」的结论,那今天再做出正式决议的争议就会小一点,也不会有像彭文正游盈隆等政治立场与绿营接近者,会这样发出不满的指控,直指这是对台湾民主的莫大伤害。

更直白地说,就算上级长官早就指示要修理中天,NCC也都还要把这场戏演得看起来好像很公平,不是像现在这样明白的肉体交易,连遮掩都不遮掩一下。

用来合理化NCC不予换照决议的理由,都不是自证而明的,譬如指控中天新闻台违规25次且被民众投诉962件。违规的部分,不管是不是真的违规,NCC毕竟已经裁罚过了,而拿民众投诉这种烂借口根本就是没话找话说。民众投诉就是新闻不专业吗?你总得证明这些投诉是有道理吧?结果呢,没有。

至于说伦理审查机制不彰、大股东介入新闻制播等等,NCC要拿这种借口来砍人,好歹你也给个明确的定义,伦理审查机制不彰的构成要件是什么?大股东介入新闻制播的样态又是什么?通通付之阙如,然后还道貌岸然地说自己依法独立行使职权,最好是能够再恶心一点。

面对这样的政府,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好期待的,对于中天新闻台的遭遇,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它,都请记得,如果将来再有类似关闭媒体的事情,那也只不过是极化政治下的对等报复而已。

作者为淡江大学教授兼全球发展学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