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周刊/上万名童泣:我好想上学

文/李建兴郑淳

一纸中央政策,让原先隶属于内政部管辖的全台一千余所托儿所移转为教育部业务,从此,小芊小元这对小姊弟被迫分隔两地上学小瑜和姿颖每天都仰着小脸问妈妈:「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学?」

「为什么我不能和姊姊一起上学?」四岁的小元胀红着脸大叫,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挂在脸上,小小的身体环抱住妈妈的腿,一只手还不忘拉着姊姊。一旁的爸妈两相对望,给孩子的回答鲠在喉头里,尽管昨天安慰过、前天解释过,陈家一家人每天早上还是要上演这出「姊弟十八相送」。

背景是山明水秀台东池上乡,六岁的小芊及五岁弟弟小元才小小年纪,就饱尝人生好几回的「分离」。

说关就关 青黄不接的转学人生

陈妈妈想起三年多前,小芊和小元姊弟俩还住在高雄旗山外婆家,她和先生则分别在台东、花莲教书,每逢周末都要开车四小时,才能和两姊弟相聚,但也得每星期告别。「他们每哭一次『妈妈我也要跟你们回去』,我也跟着哭一次。」

一○年,在学校教职员宿舍住了多年的陈妈妈,终于实现「全家团圆」的愿望。满四岁的小芊,总算可以就读台东县池上乡立托儿所的小班,这所成立十多年的乡托办学有成,在地方上有口皆碑。盘算过孩子的教育不成问题了,陈妈妈毅然和先生拿出多年积蓄,买下一户临着田的透天厝,并且把小芊接回身边,「家」的雏形愈来愈具体。

开始上学的小芊,每天都有说不完的「学校经」。但是才过了一学期,她有天回家却问妈妈:「为什么有人说学校要倒了?」原来,公所传出即将停办乡托、原地要改辟香茅园的消息。

陈妈妈回忆:「刚开始都只有满天飞的传闻,家长无从查证,去向乡长抗议,他一概否认。」当时,小芊每天问她:「为什么我的学校要种草?种草就不能在那边读了吗?」看着孩子恐慌不安的神情,陈妈妈决定要向乡公所追根究柢。

一一年二月,传言乡公所将在八月十二日停办乡托,陈妈妈开始寻找乡民代表陈情,得到的回复却是:「乡托连年亏损,乡长已决定停托。」

自救会陈情中央 停办风波暂时平息

三月,乡公所打破沉默召开说明会。乡长林文堂表示,池上乡共有八所公、私立托儿所及国小附设幼稚园,但一○年全乡新生儿仅五十三名,为因应少子化冲击,乡公所希望能将乡托委经营。陈妈妈气愤地说:「少子化归少子化,乡托还是年年额满啊!」

尽管乡公所保证「委外经营」会提升乡托品质,却没有拿出相关配套措施,让家长们的反弹声浪高涨。陈妈妈揭竿而起,成立「池上乡托自救会」,展开一连串的连署与陈情抗议行动,从乡代会到县政府监察院,甚至是总统府,她都递出陈情书

同年五月,出现一线曙光。监察院发送一封公文给台东县政府,要求乡公所公告整套委外办法及配套措施,若有违法情事,将责请县政府告知监察院。

中央的这份「关切」,让乡公所的「委外」主意不了了之。暑假结束后,小芊顺利升上中班,小元也终于搬来台东和家人团圆,进入小班就读。

岂料,一个学期后,风波再起,这次噩耗,竟是来自中央。

以政策为挡箭牌 乡长停托「说了就算」

幼托整合从二○一二年一月一日起实施,乡公所却在这时以『乡里事务过多』为由,把乡托两位带大班教保员调回公所内。《幼照法》(幼儿教育及照顾法)规定,托儿所改制成幼儿园,大班一定要有至少一名的正式教师。」

陈妈妈说着,又是一阵火气:「《幼照法》明明有条但书,给予这项人事规定五年的缓冲期,乡公所可以让两位教保员在职修读相关学分,取得正式师资格,谁知乡长根本就是铁了心想关掉『会赔钱』的乡托,幼托整合政策刚好变成他借题发挥的工具!」

陈妈妈和自救会的家长们,又度过和乡长抗争的一个学期,但是到了七月,乡长还是决议:「中央政策不可违抗,乡托没有合格的大班师资,所以新学期大班将要关闭,另外为因应改制,也不再收小班新生,只收中班。」

乡长甚至召开说明会,直言:「乡托一年要花费三百万元预算,四十五个孩子,占乡公所十四分之一的预算,我怎么去照顾其他九千多位乡民?」陈妈妈回想起来,怒气依旧:「四十五个孩子背后有多少家长?多少阿公阿嬷?预算怎么能这样去算?」

接连两年的纷扰,许多家长兴起「民不与官斗」的消极念头。「转学的转学、带回西部的回西部,最后还是抗争不下去。」陈妈妈感叹地说…【全文请见今周刊858期 】

编按:本文摘自5月29日出刊之《今周刊》858期封面故事「我好想上学」,同期相关系列报导有「四大弊端 害惨上万名未来主人翁」、「非营利幼儿园平价优质 公办民营走出第三条路」,更多内容请参阅本期《今周刊》。(尊重智慧财产权,如需转载请注明资料来源:今周刊858期 http://www.businesstoday.com.tw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