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美食全纪录！只要嘴巴放得下都吃 但…特爱美乃滋
▲乌鸦美食全纪录。（图／猫头鹰出版社提供，请勿随意翻摄，下同）
作者：松原始译者：张东君摘自：猫头鹰出版社《都市里的动物行为学：乌鸦的教科书》
●精选书摘内容
乌鸦的美食乌鸦什么都吃，是极端的杂食性。虽然牠们其实不吃叶子（鸟类一般不太利用那些得花上很长时间才能消化，而且营养价值低的叶子），但是种子类、果实类、昆虫、鱼、蜥蜴、蛇、青蛙、鸟、哺乳动物，什么都吃。搜寻尸体来吃也是得意本领之一。有个称为生态金字塔的营养阶层模式图。最下面是生产者（在陆地上的话是植物），它的上方是为初级消费者的草食动物，其上的是为二级消费者的肉食动物。若是这样描绘下去的话，乌鸦是除了生产者以外的所有阶段都有稍微参与，而且还扮演了生态系中吃尸体的腐食动物角色。所谓腐食动物，是指生物界中的清道夫。
▲乌鸦生态金字塔的常客。
若是在非洲的干草原，当狮子正在吃猎物的时候，后面会有鬣狗、非洲野犬、黑背胡狼、兀鹫（Gyps fulvus）等在等待（不过狮子将打倒的猎物与鬣狗分食，这种例子似乎也不在少数）。虽然能够只处于营养阶层中的某一段的单纯生物实际上应该很少，不过像乌鸦这般在哪个阶段都能够插上一脚的生物应该也很罕见。
一般来说，巨嘴鸦是较偏肉食性，小嘴乌鸦则较偏草食性（种子食性）。这是基于一九五九年的池田真次郎的研究。这项辛苦研究是将在农地附近驱除有害鸟兽时所扑杀的乌鸦的胃内含物做详细调查，不过在看到附件的食物品项表时，会有「这是生物分类表吧」般的感觉，因为看了就知道牠们会吃各种分类群中的生物（调查这些东西，从碎片还能确定蚯蚓种类的研究者的执着也很惊人）。由于那以后并没有人再做过这种辛苦的大型调查，所以这个研究就成为引用的标准。
只不过在看过几个研究之后，发现不论在哪种场合，都没办法说：「巨嘴鸦是肉食的。」例如在北海道的牧场附近，也有调查结果显示巨嘴鸦是倾向草食、小嘴乌鸦是倾向肉食。这是由于巨嘴鸦会进入牛舍中吃谷类饲料，小嘴乌鸦在周边吃昆虫所致。
小嘴乌鸦也不是讨厌吃肉，在找到肉的时候都会很高兴的吃肉。小嘴乌鸦的英文是Carrion Crow，Carrion 是死肉腐肉的意思。这似乎是来自英国的印象：当高速公路附近有动物被车压死时，就会有乌鸦来吃。而牠们在日本的居住环境中，则是以种子类或是蚯蚓、昆虫等的捕食机会较多，所以会有不同的印象。此外，这两种都非常喜欢吃果实，也吃很多果实。
▲乌鸦也具有很强的食果动物的印象。
乌鸦也具有很强的食果动物的印象。不只是人类会吃得很开心的香甜水果， 就连樱花、食茱萸（Zanthoxylum ailanthoides）、朴树、糙叶树（Aphananthe aspera）、樟树等树木的果实也很常吃。虽然朴树的果实很甜很好吃，不过观赏用樱花树的果实一般都非常难吃。食茱萸有腥味又很辣。糙叶树甜归甜，却会在嘴里留下一点怪味。樟树在成熟后还满甜的，但却有着让人担心那是否真的可食的樟脑臭味。不过对鸟来说，这样就已经是很棒的美食了。
种子干果
当然，乌鸦运送这些植物种子，就使牠达到种子散布者的功能。由于乌鸦的体型大、活动范围也广，便使牠们能在广阔范围中散布大量的种子。实际上，冬天的乌鸦粪可说是樟树种子的集合体。此外，牠们也吃地锦（爬墙虎）、漆树、乌桕般比较无趣的干果类，在不醒目的地方跟多数的植物有共生关系。干果虽然没有甜美的果肉，不过在表面上有分泌油脂，当成是给搬运种子的鸟类的报酬。而像柿子或是枇杷等人类也很喜欢吃的美味果实，牠们当然也不会放过。对栽培果树的人来说，牠们是很麻烦的对手。此外牠们也很喜欢西瓜跟哈蜜瓜，也超喜欢番茄。在我老家的后面有一片假日农园，小嘴乌鸦一家经常不请自来的就在那里收获小番茄。总括来说，只要是甜美多汁的果实类，牠们大概都很喜欢。
另一方面，牠们基本上并不吃蔬菜。特别是会忽视生的蔬菜。只不过小嘴乌鸦会吃小黄瓜。牠们会大大方方的走进田埂中，采下一根小黄瓜后，嘎滋嘎滋嘎滋的把它啄碎，再把碎掉的小黄瓜捡起来吃。巨嘴鸦并不吃小黄瓜，不知道那是因为牠们对食物的喜好不同，还是牠们觉得采小黄瓜来吃实在太麻烦的缘故。小嘴乌鸦在小黄瓜的产季结束之后，有时也会对茄子出手，但是由于茄子既不甜也没有水分，于是啄一口之后就会把它丢掉。
软的、甜的或是有油的都会吃
虽然牠们不太会吃生的马铃薯或地瓜类，不过牠们很常吃马铃薯炖肉和薯条，也很爱吃烤地瓜。只要是在烹调过后有变软、变甜或是有油的话，牠们就会吃。谷类也是一样。小嘴乌鸦偶尔会啄食还在稻穗上的谷粒，但是看起来好像并没有那么喜欢。已经煮好的饭就会吃很多，面包也是一样。以坚果类来说，京都的小嘴乌鸦很常吃橡实，关东以北则是以会吃核桃而为人所知。牠们会用脚踩住橡实，用喙部把壳剥开，一点一点的吃。核桃则是从上空丢下来砸破。此外，牠们也会吃松子。松子常被拿来当下酒的小点心，或是当成中国菜中的材料，相当好吃。巨嘴鸦有时也会采松树的毬果，把里面的种子挖出来吃。动物性的食物则是很常吃昆虫
我看过巨嘴鸦特地降落到地面上，把搬家中的蚂蚁行列从头吃到尾的景象。我原本认为蚂蚁又硬又小又酸，应该会很难吃，可是蚂蚁的数量不但数也数不尽，而且就像回转寿司那样从另一头一直流过来，所以吃一吃也是无所谓的（我以为牠们只会挑容易吃的卵或是幼虫来吃，不过又好像不是这样）。蚱蜢或是甲虫也是只要找到，就会在一瞬间被牠们分尸吃掉，秋天的螳螂及其卵囊更是牠们最喜欢的食物。
牠们也吃蝶或蛾的幼虫。虽然到了夏末时期，黑缘舟蛾（Phalera flavescens）的幼虫会一起从樱花树上下来，想要潜入地里，不过会很开心的吃这种又大、摸起来应该会很痛的毛虫的，大概只有灰椋鸟跟乌鸦而已。牠们会用喙部尖端轻轻的叼着毛虫，很高明的在地面上磨擦，把毛磨掉之后再吃。
牠们也喜欢蝉。不知道小嘴乌鸦是怎么探测到潜在地里即将羽化的幼虫，会挖掘地面把牠们挖出来吃掉。由于在大清早时还会有刚刚羽化的蝉留着，所以我在夏天的早晨看过有乌鸦走来走去，抬头看那些一棵棵可能会有蝉待着的树。其实在北海道有赞美乌鸦的碑。那是由于在拓荒时代曾有过蝗虫大发生，当时不知道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大群乌鸦与灰椋鸟把蝗虫吃个精光、保护了农地。只不过很遗憾的，就我所知，在日本流传的赞美乌鸦故事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只要动物的大小能够放进嘴里，乌鸦就什么都吃。虽然小嘴乌鸦是在地面上边走边寻找橡实或昆虫，不过只要看到蚯蚓，就会很高兴的吃掉。石垣岛的八重山巨嘴鸦也会在林道边缘捡拾蚯蚓来吃。有时当牠们在吃螳螂时，从螳螂体内会出现铁线虫。在这种时候，乌鸦会用脚踩住铁线虫，先把螳螂吃掉，接着再想要继续吃铁线虫（由于铁线虫又硬又难切断，似乎非常不容易吃；不过我看过硬是把铁线虫折成三段，再整团吞下去的乌鸦）。小嘴乌鸦会在走到河川平原寻找水生昆虫时，顺便吃吃泥鳅或𫚥虎。我也经常看到牠们吃美国螯虾。因为如此，牠们也会在水中行走。有一次我看到走在高野川水中的小嘴乌鸦突然跳起舞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我认为牠可能在水里遭遇到什么事情了，仔细一看，发现正在拚命拍翅膀、总算离了水的乌鸦，脚上居然紧紧握着长达四十公分的鲇鱼。那大概是牠在浅滩走着的时候踏到鲇鱼了吧。附带要说的是，这只乌鸦总共只吃了一口分量的鲇鱼，当牠为了要喂雏鸟吃东西而返巢的途中，飞来一只黑鸢，把鲇鱼抢走了。
海鲜类
据说牠们在海岸也很常吃贝类。有时候也会吃海胆，估算起来大概一天会吃上几千日圆份的海胆。当然牠们也吃两生类、爬虫类。只不过要袭击动作敏捷的蜥蜴应该有点难，所以大概也只是在正好有机会的时候才会吃到吧。
稍微有点出乎意料的食物是蟾蜍。从乌鸦的胃内含物或是粪便、食茧（将骨头或种子等的不消化物压硬再从嘴里吐出来）中找到蟾蜍骨头的纪录有好几笔。由于蟾蜍的皮肤有毒，会捕食牠们的动物并不多。不知道是乌鸦对牠们的毒有耐受性，还是牠们会避开皮肤不吃，抑或是边觉得「真难吃！」边一点一点的吃，详情目前仍然不太清楚。
鸟禽类
此外，牠们也会吃鸟类。虽说如此，由于乌鸦跟猛禽类不同，飞行能力既没有很强，也不具有一击就能攫取猎物的爪子，猎物主要是针对蛋和雏鸟。这点也是牠们被爱鸟人所讨厌的理由之一，因为牠们只要找到鸟巢，就会到那里去把蛋给叼出来。有时还会用蛮力破坏巢箱捕食。对雏鸟也是一样。虽然有时也会捕捉离巢幼鸟或是成鸟，不过从旁观察时发现，就连摇摇晃晃的麻雀幼鸟都能够逃过牠们的捕捉，显然乌鸦的捕食能力没有很强。我看过几次牠们攻击鸽子的场面，每次都是被鸽子逃走以失败收场。牠们的捕食方法是突然飞到猎物的背上想要压住对方，可是这时候跟用利爪刺进猎物体内把猎物杀死的猛禽不同，只要鸽子用力挣扎，乌鸦就会被甩下来。我只有目击过一次成功捕食的画面，是直到乌鸦脚下那只鸽子死亡为止，牠都一直不停的啄鸽子的脖子，最后咬住鸽子的头，把头扯下来丢掉。这种「由于不具备有效武器，就让场面看起来很惨烈」的景象，又让乌鸦的评价更加往下滑落了吧。以乌鸦来说，这是一顿很棒的大餐……（话说回来，看起来的确是很凄惨。我学弟说有一次当他发现上方有羽毛啪啦啪啦的飘落下来时，停下脚步的下一个瞬间，眼前掉下一颗血淋淋的鸽子头，简直就把他给吓坏了。那次好像是乌鸦在大楼上面吃鸽子）。
大概能想得到的东西都会吃的乌鸦，让人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牠们翻拣垃圾的行为吧。这跟乌鸦是腐食者有关。
只要看到倒在路上的牛羚或是其他动物的尸体，秃鹫等就会接二连三的聚集过来。其他人吃剩的食物、掉落的尸体会被扮演大自然清道夫角色的腐食者清理掉，所以自然界中是没有垃圾的。像我从学生时代就是个大饭桶，也不挑食，每次有聚餐时，最后剩下的料理都会全部端到我前面来。这也是一种清道夫啊。
▲只要能放进嘴里，乌鸦都吃。
话说回来，乌鸦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呢？
虽然种类应该有很多，不过美乃滋的排名应该在相当前面。每当乌鸦在垃圾场中看见软管装美乃滋的时候，就会非常高兴的叼着飞走，花费很大的力气把那个厚厚的塑胶瓶给啄开。然后，把喙部伸进那个洞里面，一点一点地舔很久很久。在大学里看到的巨嘴鸦会把美乃滋藏在空调的室外机下面储存。到底是有多爱美乃滋啊！牠们也热爱垃圾食物。最喜欢的是薯条和炸鸡块。从渡鸦喜欢大型兽类尸体的脂肪，也喜欢像野漆（Toxicodendron succedaneum）般富含蜡（植物性油脂）的种子来看，牠们应该是寻找热量高的油脂或脂肪来吃的吧。由于美乃滋也是由蛋、油、醋做成的，的确也算是含油的食物。
在京都有个名为伏见稻荷大社的著名神社。伏见稻荷大社有非常多鸟居，一路排到山上。在昏暗的参拜道上点着蜡烛，与其说是幽玄，还不如说是有点吓人的场所。这里曾经发生过乌鸦把点着火的蜡烛叼走并放在屋顶上，差点造成火灾的事件。对此进行调查的樋口广芳等人最后下的结论是，乌鸦大概把蜡烛当成食物了。因为和蜡烛的原料，是野漆果实的油脂。
在千叶县曾经发生过幼稚园洗手台上的肥皂不见，结果犯人是乌鸦的事件。根据确认这个案例的樋口、森下等人的调查，牠们似乎也是把肥皂视为食物带走了。在这个研究中是把无线电发报器藏在肥皂中，再把被乌鸦带走，埋到落叶下面的肥皂回收。可是肥皂上虽然有牠们抓过的痕迹，却没什么吃过的样子。根据在其他场所观察到的偷肥皂例子，牠们会先用喙部前端嘎啦嘎拉的啄，再「噗噜噗噜噗噜」的摇头把肥皂拍掉。应该是「明明看起来很可口，尝起来却很难吃，可是就是停不下来」的状况吧。
虽然巨嘴鸦跟小嘴乌鸦并不会那么坚持要贮食，不过把找到的食物藏起来的这种行为，倒是很平常的在进行。隐藏的场所包括在落叶下面、土里面、树洞里面、岩石下面等。小嘴乌鸦隐藏食物的方法比较热心而且灵巧。大多数是在落叶的下面，操作的步骤如下。
▲小嘴乌鸦隐藏食物的方法比较热心而且灵巧。
首先，把叼来的（或是暂存在喉咙里带过来的）食物吐到地面上。然后用喙部把落叶一片片的叼到旁边、挖洞。若是落叶很浅的话，就会挖土掘洞。等到判断深度够了之后，就会把食物放进里面。然后把较大的叶片，或是像纸片的东西盖在食物的上面。虽然是个不可思议的行为，但是京都的小嘴乌鸦们全都会做这样的事（由于我没有仔细观察过其他地方的乌鸦，所以不知道别的地方的乌鸦会不会这样）。接下来还会把原本叼到旁边的落叶盖回去，变成原来的样子。可是这样一来，埋东西的地方就会隆起，于是再用喙部咚咚咚的啄地面把它压下去。然后用喙部整地，让它变得看不出来。结束作业后，还会往后退个两、三步，确认自己的工作做得好不好，假如觉得还不太够的话，还会再加点落叶重新整地。在乌鸦离开之后跟过去看，是真的完全看不出牠们到底把食物埋在哪里，手法真是了不起。牠们也曾把拔起来的草给种回原处，不过我认为这应该是偶然。
巨嘴鸦就比较散漫，通常是随便啪啪啪的把落叶盖上去，或是推到阴影处为多。有时会把食物藏在大楼的屋顶上，其实也只是很单纯的放在那里而已。假如在屋顶上看到奇妙的物体时，就很有可能是乌鸦带过去的。只不过巨嘴鸦对他人的视线非常敏感，若是被其他个体或是人类看到贮存食物的现场时，就会立刻叼着食物飞走，改变隐藏的场所。看起来好像是乌鸦们会彼此互偷储存的食物。虽然人类并不会去偷牠们的食物，可是总而言之，牠们就是很不喜欢被看见。
对渡鸦也有类似的研究，在有其他个体看着的条件之下，牠们会频繁的重新掩埋贮存的食物，让人家不知道食物究竟藏在哪里。我在京都的同个场所观察两种乌鸦的行为，不过在印象中，小嘴乌鸦应该没有那么神经质。我觉得像这种「不能被别人看见」的习性，在非繁殖群中可能会很发达。因为假如是领域的话，其他人应该不会进入才对。在观察闹街上翻拣垃圾的巨嘴鸦群时，会看到把食物塞满喉咙（有个可以储存食物的空间称为舌下囊）的乌鸦会时不时的暂时飞到大楼的顶上等。牠们有可能是在那里才能够定下心来吃，不过也有可能是偷偷的把食物给隐藏起来。如果是遇到一次吃不完的大型食物，而且又常成群活动的种类，也许就会因此而变得很在意他人的目光。
话说回来，就算具有领域，食物还是有可能会被偷。前述的α君很难得的叼了一整团义大利面来，藏到树洞里（这个时候，牠也还是姑且在上面盖了落叶）。当α才刚离开不到一分钟，β就飞过来把义大利面给全部吃掉了。牠一定是躲在哪里偷看。这就像是藏在西装内袋里的私房钱被太太给抽走了一样。实际上，都会的巨嘴鸦的饮食生活可以说是全靠垃圾以及贮食来维持的。当我还是学生的时候，我曾经借用京都大学物理系馆的屋顶上，花了三天的时间从离地二十公尺的高度观察过巨嘴鸦。虽然我其实想要继续观察更久，但是在拜托管理设施的承办人时，他以「就连物理系的学生都不能自由使用了，何况是让别系的学生出入，这样会很麻烦」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限制了我的日数。
乌鸦一大早时会去的场所，是东大路上的串烧居酒屋。那是座位很多、举办迎新等活动时会去造访的店。在店的后门有个没有盖子的大型垃圾桶（在那之后有了改善）。乌鸦在这里翻拣看起来可以吃的东西，之后到附近的大楼顶上，努力的把食物藏到像是迷宫般的水管空间之中。过了不久，也会来我正在进行观察的校舍，把什么东西藏到空调的户外机下面。过去确认后，发现那是还有肉的带骨德国香肠。那是我为了ＣＰ值不佳而不曾点过的食物。看了以后让我好羡慕。
在巡过全部的居酒屋之后，接下来是到大学后门的小料理店去，把垃圾袋咬破寻找食物。用单筒望远镜看的时候，会看到牠们很迅速地把湿纸巾和免洗筷子给丢掉，在拉扯一个看起来像是淡褐色的块状物体。也有看到红色的东西。再仔细看了一阵之后，我判断那是马铃薯炖肉。红色的应该是红萝卜，卡在喙部上面的应该是蒟蒻丝吧。讨厌，我肚子饿了。接着拉扯出来的是带点黄色的薄薄、膜状的物体。虽然看起来像是墨西哥卷饼皮，不过很难想像老板娘在小料理店中会把「烤过的墨西哥卷饼皮」等端出来说：「请用。」再怎么样，也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吧。平平扁扁有皱褶，看起来非常薄……我知道了，那是新鲜的湿腐皮。从一大早就享用京都料理，左京区的乌鸦还真是很大器呢。
我突然看向放在旁边，自己准备要吃的早餐。我直接面对了那是九十日圆左右的菠萝面包和宝特瓶（里面装的是从洗手台装来的自来水）的事实。那是让我看着乌鸦，感到这个世界真是没有道理的一瞬间。
▲把食物暂存在喉咙，很在意人类目光的巨嘴鸦。
等到乌鸦把居酒屋、大阪烧店、咖啡厅、茶店等活动范围内的餐厅统统巡过一轮，把能吃的东西到处藏完之后，差不多就是早晨七点钟。到了这个时间，就能够听见从住家传来的电视声，家庭垃圾也会被拿到外面，于是牠们就会去检查垃圾收集场。虽然在此之前，牠们也会去翻拣公寓的垃圾，不过那应该是前一天晚上就被拿到外面来的吧。
这样，巨嘴鸦的觅食时间差不多就结束了。虽然在那之后，牠们也会在大学校园里面拣拾垃圾，或是从墓地把祭拜用的甜馒头叼回来，不过基本上牠们会开始吃自己在早上藏起来的食物，或是喂雏鸟吃东西。在一九九八年五月八日、我对某一对巨嘴鸦做了总计十四小时的观察，在这段时间内确认到牠们获得食物的次数是五十三次。其中的四十次是在垃圾被收集完的上午十点以前。此外，在从屋顶上观察这对乌鸦的三天之中，我确认到的「天然」食物只有一点点爬墙虎的果实，以及一个松毬，再加上野鸽的尸体（只不过这也是贮存的食物）而已。虽然牠们可能也有吃掉一些像昆虫般的小食物，不过要是牠们很热心的在抓虫吃的话，我应该会注意到才对。所以我应该可以说对乌鸦来说，最重要的是垃圾。
当然，若是在果树大量结实的季节，结果应该会完全不同。不过都市地区巨嘴鸦的主要食物，应该还是集中在早上出现。要让这样「一整天的食物分布的偏颇」消失的方法，就是贮存食物。换句话说，这就是乌鸦的储蓄，而一大早的时间带就相当于发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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