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忆SARS 病患因医疗失能死亡 连洗肾机都靠神迹出现

(编按:以下转载黄韵教授脸书贴文,文中「永爸」指赖育宏医师,「永妈指黄韵如教授。)

● 赖育宏/医师,国立新加坡大学李光耀公共政策学院博士毕● 黄韵如/教授,国立台湾大学医学系教授暨防疫科学研究中心国际合作计划主持人

一年前回顾永爸18年前,在和平封院之后,进入和平支援的见证,永妈祷告呼求。

一年后在漫天口水叫嚣声中,决定再度翻出这篇改变永家人生轨迹的重要见证。

永爸因着SARS进入封院的和平,亲身经历前线的恐惧。带着病人撤离和平到当时的署立竹东医院,必须坦白地说,那是一个中央与地方完全没有配套的撤离,因为连洗肾机都得靠着上帝神迹出现。

因着SARS的系统性失灵,永爸决定找出系统性的解答,所以投身公共政策研究。

没想到,因着COVID-19,永爸永妈又再度以公共政策的角度参与了这世纪大疫。

上帝肯定有着祂的心意。

大家把口水收起来吧!当年,中央与地方都遇见系统性失灵的状况。如果要细数因为封院染煞死亡的人数,那么那些没得病却也因为医疗失能而死亡的病患,又要算在谁头上?

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no one is safe until everyone is safe.(编按:英文指「没人是安全的,除非所有人都安全。)

▲ 在SARS期间,没染煞的病患因为医疗失能死亡。(示意图记者林敬旻摄)

(以下节录2013年1月26日,新加坡台湾学者圣经团契「基督在我家」的见证分享)

在绝望中的希望:赖育宏医师在SARS遇见上帝

对我来说,我是在SARS的时候认识了上帝。在SARS风暴最高峰的时候,进到当时爆发SARS大规模院内感染的和平医院,去支援已经撑不下去的原有和平医院的医护人员,让这些因为封院已经困在医院两周的医护人员可以出来喘口气休息。

但是,没有人要在这个时候前进疫区。而我,是当时那群支援的医疗团队中的其中ㄧ名医师。但是,请不要对我发出赞叹!因为我是被逼的。因为没人要去和平医院支援,所以把全部阳明医院的医师一字排开,用抽签序号决定谁要到前线抗战。

▲ 赖育宏表示,SARS期间,阳明医院透过抽签,决定谁到前线支援和平医院。(图/记者林悦翻摄,图中非当事医院)

阳明二号:支援和平医院第一人

我是那种怎样摸彩买乐透都完全不会中奖的人,但是我居然在这个紧要关头抽到阳明二号。意思是,是所有医师中第二顺位支援前线的医师。虽然是阳明二号,但是却是去和平的第一人,因为阳明一号去了阳明山的至善园照顾疑似SARS的老人,后来证实至善园根本没有SARS。

这个时间点之所以紧要关头,一方面是因为我的专长是泌尿科,不是胸腔科,我很会插尿管,但是插气管的经验不多,尤其是插SARS病患的气管,派我去和平照顾SARS病患,简直是草菅人命。第二方面主要是因为我当时在台大医院服务,临时被告知是阳明2号,我和RUBY六月就要订婚,于是我在四月底含泪进入和平医院。

按照原本规划,待在和平两周,再带着全部和平医院病患离开净空和平医院,到竹东医院随院照顾病患两周,然后再到木栅公训中心隔离两周,前后算一算,刚好错过订婚。但是我感谢上帝,我不但如期订婚,还在和平医院与竹东医院认识了上帝。

注:当时和平医院有AB栋,封院时是AB栋一起封,B栋是治疗SARS病患,A栋是一般病患。同时有市医联合医疗团队进入A栋支援照顾一般病患,赖医师当时则是进入疫情发烧的B栋。

▲ 赖育宏在SARS期间,订婚前至和平医院支援。(图/赖育宏医师提供)

单亲妈妈护理师 自愿进和平医院

虽然我是被迫进到前线,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当时与我一起进到和平医院的医护人员中,有一位来自永和灵粮堂姐妹,是一个全职的教会同工,一位蒋姐妹,因为她过去的护理背景,所以她自愿进到和平医院支援。

她来自一个破碎的家庭,与丈夫离婚,独力抚养唯一、就读国中的女儿。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在穿着重重密不透风的隔离衣与口罩中,她告诉我的事。

当我知道她的家庭状况,我怎么想都觉得她不应该进到和平医院,应该留在女儿身边,但是她和我认识的ㄧ般人不一样,同样面对不知何时能离开和平医院,院内口罩与隔离衣分配不足、后勤补给青黄不接,医疗设备应接不暇的窘境,但是她显得非常有信心,是她的基督信仰稳稳的拖住了她,不但如此,也拖住了我。

▲ 在支援和平医院期间,有位具医护背景的单亲妈妈自愿到前线帮忙。(图/翻摄Google Maps)

设备、人员不足 每日平均死一人

进入和平医院的第六天早上,高层突然宣布和平医院在当天晚上要全面净空。

在措手不及的状况下,我们除了准备病患的相关药物医材病历,同时在手忙脚乱中试着连络每个病患的家人关于转院的消息与连络方式。

当天晚上,我们跟着所有病人连夜坐着救护车从台北到了署立竹东医院。竹东医院是一家经营不善的署立医院,医院设备相对简陋。

为了安置我们,竹东医院老早把全院医护人员与病患全部转到外院。所以当我们抵达竹东医院时,才发现病患维生系统的医疗仪器的数量与品质严重不足。

以我当时照顾的加护病房来说,例如洗肾机是必要的设备,但是当时并没有提供病患使用的洗肾机。就算有洗肾机,也要有懂如何使用洗肾机的医护人员。

当场并没有肾脏科医师。所以当病患转到竹东医院的前三天,在医疗设备与人员不足的情形下,我所在的加护病房,平均每天死一个病人。

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死人我看多了,但是病人因为这样的方式死掉的,我实在没看过,因此我真得很难过也很挫折,加上当时的医疗团队士气非常低落,怨声载道,大家都想逃离这个人间炼狱。

▲ 在设备和人力不足的困境下,SARS期间竹东医院加护病房平均每天死一人。图为台大医院竹东分院。(示意图/Google Map)

神迹见证影片 为受困医护带来希望

但是这位灵粮堂的姐妹,很特别的做了几件事:她没有埋怨,她带着我们一起祷告;她没有串连医护人员对外抗议,反而是发给我们许多福音的小册子,同时还借给我们见证的影片。其中让我感动到流泪的是这部影片「给你生命一份神迹」,张伯笠牧师的见证数算神在他身上一件一件的恩典,上帝如何成为他生命的主,说到他做为六四当时的学运领袖,如何在六四天安门事件后逃离中国,藏匿在农村的乡下基督徒的家,爬离中国边界,最后倒卧在冰冻的黑龙江上被上帝解救的经历。

对当时被困在SARS风暴的我来说,我的处境就如同张牧师当年倒在天寒地冻的中俄边界一般绝望。感谢主,差派了这位蒋姊妹来到我们当中,她除了带来平安,也带来希望。

▲ 和平医院突然封院,赖育宏医师等人转到竹东医院,面临设备和人员不足的窘境。(示意图/记者陈以升摄)

祷告得来荒废洗肾机 单亲资深护理师刚好会用

在我们的祷告中,我们向神呼求祂能为我们寻觅合宜的医疗仪器与医疗人员,让病患能得医治。不多久,主听我们的祷告,我们被告知在医院的地下室放置了几台多年没用、荒废的洗肾机。

当时我充满存疑,第一是已经报废的洗肾机还能用吗?第二,就算能用,大部分来支援的年轻医护人员会用的都是新式容易操作的洗肾机,应该没有几个人懂得如何操作旧式的洗肾机。

还记得那位全职服事主的蒋姐妹吗?在全职服事之前,她在医院工作的单位,就是洗肾室。因为她离开医院的工作已经有段时间了,新式的洗肾机她反而不熟,那几台放在地下室荒废、而且操作复杂的洗肾机,刚好是多年前她工作的洗肾室所使用的机型!之后,我们照顾的病患的死亡率就大幅的下降。

▲ SARS期间,竹东医院医疗设备缺乏,地下室荒废的洗肾机「刚好」挽救许多病患的性命。(图/洗肾资料照/记者严云岑摄)

感谢神!我经历了这一切,如今想想,这真是上帝给我生命的一份神迹,祂在最绝望的时后,带来了希望,祂让我在最孤立无援的时后认识了祂。

经历SARS十年之后,我完成了我的博士论文,论文的研究动机就是因着当年在SARS的经历而起,这完全是我当年肩负阳明二号的使命进入和平时,所始料未及的!将荣耀归于那赐平安的全能上帝!阿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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