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周刊/ 「台湾最有钱男人」 彭淮南的央行传奇
文/赖宁宁
12月21日下午,央行将涌入大批媒体,这是央行总裁彭淮南最后一次主持理监事会议,也可能是他退休前,最后一次公开露面的记者会。
彭淮南执掌央行20年,是台湾金融界的头号风云人物,他的交棒,是一个时代的分水岭,也是强人领导的结束。
历任4位总统、14个行政院长,其间,不断有更上层楼的机会,而他的答复,永远都是那句:「这是我最后一个工作(指央行总裁)。」
他手上有4500亿美元外汇存底,换算成新台币,是13.5兆元,约相当于台湾国内生产毛额(GDP)的8成,是「台湾最有钱的男人」,这些钱可以在外汇市场呼风唤雨,也可以是弹指间内线消息的来源,想要跟他攀关系的财团人士,大有人在,但他刻意保持距离。
他与政治、财团沾不上边最爱工作,过年照样上班为国赚钱
翻开2016年的财产申报书,彭淮南只有短短三页。他和另一半赖洋珠的财产,只有位于丽水街住了35年、40多坪老公寓,及9百多万元存款,还有他担任中国商银董事长期间,用黄金存折买下的黄金,市价1万多元。
除了工作,就是读书。一年365天,扣掉出国开会,几乎天天进办公室,包括农历年假,数十年如一日。
现任远东商银董事长侯金英曾说,「他喜欢帮国家赚钱,赚到钱,就会很开心,」国际金融市场农历年不放假,这段时间如果有行情,外汇存底操作一下,就可以帮国家赚钱。
而他的生活,用一般人标准来看,可说「相当无聊」, 毫无生活品质可言。
例如,他听到前央行副总裁,现任台北外汇发展基金会董事长周阿定赴国外旅游,他打开YouTube看看当地影片,欣赏完的结论是:「干嘛花那么多时间去那里,跑那么远,我这样还看得比他多。」
会花很多时间的高尔夫球,他不喜欢,要搭飞机才能看到的风景,他没兴趣。连吃也很简单,担任央行外汇局长前,他早上固定到附近早餐店用餐,内容就是一碗玉米浓汤、一块三明治;他怕玉米浓汤太烫,会花太多时间,于是请老板在汤里加一块冰块,早餐店老板戏称这是「彭淮南特餐」。
他是工友之子,新竹高商毕业后,半工半读考上中兴大学(台北大学前身)经济系,第一个工作是台银新竹分行办事员,后调台银总行国外部,在台银结识了太太赖洋珠。没有富爸爸,他自食其力,30岁左右才赴美留学。
32岁他取得硕士返国,进入央行担任经研处研究员,长达18年参与编写金融统计月报,常写报告解读国际经济局势,这习惯,即使当上央行总裁,也是如此。
「报告力」,是他和蓝绿总统都维持好关系的桥梁。每份报告,他都会自己下结论,他深知经济报告枯燥无味,学法律、念政治的总统读起来,一定很头大,因此,他会很贴心把重要结论,用萤光笔画起来、贴上便利贴,方便阅读。
2008年,某家外资,在总统大选前以投资台股为名,炒汇为实,大举汇入资金,让外资持有新台币现金高达近4千亿元,他一怒之下,连下三道令符:发动金检查缉炒汇、邀8家外资保管银行,到央行「喝咖啡」,下了「不买股票的外资请离开」的通牒,甚至,缩限外资持有固定收益的比重。
后来,外资弃械投降,近4千亿的现金部位撤离大半,当年最精彩的炒汇游戏结束,他赢了。
这位清教徒般的总裁,退休后要做什么?他说:「我会整理资料。」言下之意是,他会重操「经济研究员」旧业,继续读书、写报告。虽然明年二月后,大家看不到他发出像研究报告般十几页央行新闻稿,或许大家还是会看到他的研究报告,对台湾的关心,不因卸任而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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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全文,详见《商业周刊》1571期。※本文由商业周刊授权刊载,未经同意禁止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