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室‧报‧告-子产不毁乡校

春秋郑国子产执政之初,民众常齐聚乡校批评时政,旁人跟子产建议,干脆把乡校拆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在此说长道短了,子产却说:「其所善者吾则行之,其所恶者吾则改之,是吾师也,若之何毁之?」

意思是说,他们来这里评论时政,是我的老师啊,他们喜欢的我就去推行,不喜欢的我们可以改正,怎么可以毁掉这个乡校呢?」然而,舆论对他的攻击是很猛烈的。

左传说:「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褚之,取我田畴伍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这些舆论已然超越言论自由,危及国家安全了,虽然如此,子产还是让百姓们继续骂。

子产从舆论来修正他的施政,尽管开始被人恨得牙痒痒的,执政三年后情况便有了改变,左传如此记载:「及三年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

故事过去曾列在中、小学国文课里,多数人并不陌生,对于反对新政甚至发动舆论想杀他的人,子产都可以倾听而不毁乡校,如今政府只凭「屡次违规」、「内控失灵」、「大股东干扰」、「未说明改善可能性」四点薄弱的理由就关掉中天新闻台两者度量智慧相去何等之远。

春秋时期郑国是小国,若没有像子产这样的宽大度量与政治智慧,是无法大国之间周旋的,他对内不毁乡校以倾听民意对外则维护了郑国的尊严,有一回郑简公晋国朝聘,子产随行,晋国以简陋的馆舍接待他们,这馆舍破到连纳贡车辆都进不去,晋君更随便找个理由不见他们,面对这个外交困境,子产命人拆毁馆舍围墙,震惊了晋国朝野,晋国派人质问,子产以理驳之,晋君为汗颜出面迎接郑简公承认自己的过失。

相对于子产对内不毁乡校,对外不委曲求全,如今政府对内关掉与自己见解相左的新闻台,对外则处处让步筹码尽失,两者境界实有天壤之别,以如此政治度量与见识,欲求台湾无危,难矣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