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TW/褪去优越感 台青用双元眼光看大陆

文/陈郑为 图/《多维TW》杂志 提供

台北联合报》近日一项针对台湾20至39岁的青年世代,如何认识中国大陆制作的一份跨时性调查专题,内容显示台湾青年在对于大陆的认识上,有着双元特性:一是认识的物质层次与精神层面分而视之,二是将大陆人民与中共政权分而待之,深具参考价值

应留意世代特性

该调查比较了2000年与2016年台湾民众对大陆的印象结果显示台湾青年世代多达82%高度肯定大陆整体国力发展进步的事实,但同样对比16年前后,台湾青年世代普遍对大陆人文雅程度的认识,则表示更为粗俗。整体而言,台湾青年世代对大陆的印象,在经过16年后,认为「好的」的比例只略增4%,差异变化非常小。

上述调查,反映了台湾青年世代对大陆的认识是很现实主义的,基本上能够区别物质层面与精神层面的发展,这与上一辈台湾人认知受优越感干扰而彼此混淆不同。由于近年来台湾经济发展停滞,让台湾人不再具有高度自信,不像上辈人惯以物质、精神,以至民主体制的发展等各方面优越心态评价中国大陆,自信不再的结果,反倒让台湾这一辈青年的视角趋向客观,或是说「有自知之明」。

但面对一个褪去优越自信,而能冷静观察大陆发展的台湾青年世代,对推动对台政策的大陆政府来说,就是相对棘手问题。原因在于,若说台湾青年世代看待外部世界比较客观,那么问题便来了,即过去将太阳学运风潮时的青年群众视为一个整体的盲动,这点又该如何解释?因为与这份最新印象调查所显露的世代性格,并不全然相符。因此,大陆政府究竟要以怎样的眼光去接触「三中一青」里的青年,成为必须认真思量课题,因为操作难度显然提高了。

其次是在对大陆人民与大陆政府的感受度上,台湾青年世代整体上认为,大陆人民要比大陆政府对台湾友善。这一点,其实相应于台青年世代在具备一定客观性认识的基础上,能够去区分国家、政府与人民三者意义。但这样的认识其实并不尽然能够让台湾人清楚地理解中国大陆的各项作为,反倒会让台湾人陷入过度简化、去脉络化地去回应两岸关系

转折在于,当台湾青年一代先是自恃理性,区分了大陆人民与政府的角色,接续的反应又仅是一古脑儿地将自己认为的所有不美好、所有不理解的要素全都灌给大陆政府承受,则会在很大程度上低估、也错过了大陆人民的想法。

须重新体认「民意

台湾人其实一直没有明白的是,为何大陆政府对台始终抱有坚持统一的构想,其实中共政权是非常理性的,无论它对内对外做得再多,其目的无外乎就是政权的延续。这是非常理性、具有逻辑脉络,以及容易理解的。但大陆人的民族意识与民粹感情,随着经济、军事国力的雄起而日益自信,加上大一统的中华民族意识渊远流长,中共政权虽可以偶尔撩拨,却不能轻易控制收拾。于是乎,习近平口出「不处理台独,中共会被推翻」一席话,不无示意中共基于政权延续的终极利益,对追求一统的强大民粹压力也不得不有所忌惮。

总而言之,正是大陆人集体抱持一统的意识,让中共不得不一再表示立场,而这立场的退却空间有限,否则矛头最后或许将转向中共政权本身。对此,台湾方面不论是政府还是一般民众,总是笑呛「大陆有民意吗?」「大陆有民主后再来谈民意」来回应,说到底,这是台湾人不理解大陆政治与文化所陷入的误区

台湾青年世代若有心以更智慧的方式去面对两岸关系的未来,不论未来形势走向为何,都应该要清楚体认到大陆人民的「民意」,必须对此有所顾忌,如此,才能与大陆政府进行有意义的互动。否则,终究将会陷于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的迷雾中,无法以完整视角去面对和安排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