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鹏/国防部军事采购便宜行事,谁该勇于负责?
▲立委提出质询,今年度政府各机关财务违失受处分案国防部就占73%,且因查案而被记大过的军官就有182个。(图/记者李毓康摄)
2020年10月18日媒体报导,经行政院证实,国防部各项军购现于美国帐户中的「结余款」高达近2,000亿元台币,目前每年仅约有80亿元缴库。审计部审计长陈瑞敏呼吁要国防部把钱缴回国库。
国民党立委赖士葆在立法院财政委员会提出质询,今年度政府各机关财务违失受处分案总共359件,其中国防部就有262件约占高达73%,且国防部因审计部查案而被记大过的军官就有182个。
对此因为兹事体大,国防部当今即发布新闻稿驳斥并提出说明:「国防部对美军购之财务管理均有明确及严谨的作业程序,有关军购案结余款均依规定报缴国库;报导所载之金额,系本部依发价书完成付款,美方尚未交货列帐之额度,并非「军购案结余款」。
媒体报导实为误解;军购帐户案款美方均定期提供表报供我方核对后,函送行政院主计总处及审计部核备,符合复式监督机制;美方同意供售之军购案,均依规定完成建案程序编列预算,并经立法院审议通过后,才会与美方签署发价书;有关182名军官遭记大过并非事实,该数据系为104-107年间违犯军纪案件隐匿未报遭惩处之统计资料,并非因财务违失受惩。」
姑且不论媒体记者的资料来源是否正确,是否有先向国防部咨询或查证。就国防部过去数十年来行之有年的惯例,弊端仍旧是如此未曾改变过!
▲「军售结余款」理应都要分别逐项办立缴回国库,然而各单位都存有私心,也容易便宜行事。(示意图/记者吕佳贤摄)
所谓「军售结余款」系国防部每年的军事投资项目经过评估作战需求,向美国要求同意出售,经美国军方、国会参众两院和政府同意之后,提交立法院同意采购拨款汇入国防部在美国的军售帐户如执行合约。
由于国防部与各军种在编列各项预算之时,会依据军售案的期程,考量通货膨胀指数和可能开生的意外风险,采取较为宽松的方式编列,以避免发生不足要追加的麻烦与窘境,因此每年美国在结清已经执行完毕的军售项目时,就会产生若干的「军售结余款」。
每年各项的「军售结余款」理应都要分别逐项办立缴回国库,然而不论是国防部、参谋本部或是各军总司令部都存有私心,因为难得历经艰难争抢来的预算,即使是军售项目执行完毕后的结余款要缴交回国库,一者不免舍不得心疼、二则因为程序麻烦,因此也就多便宜行事。
最常见的就是与美军再商议以增加该项军售的「零附件、训练内容、交流参访」等杂项给予支付,以完整消耗预算;此法并非不行,也未见违规违法,原因就在于是在同一个军售项目的预算科子目下执行。
不过,之后就因为这笔钱太过于好运用了!有执事的高阶将领更加便宜行事,以扩大「整合流通」方式来统筹运用;惟这样的作法,却已经违反相关的预算执行规定。
▲最常见消耗预算方法,就是与美军再商议增加「零附件、训练内容、交流参访」等杂项给予支付。(示意图/军闻社)
这样的情况过去国防部历年来大大小小都会发生,从没间断过也未引发喧然大波,行政院审计部也不是不知道,于年度稽核时查获疑似案件,都会进一步要求国防部与其业属单位主动澄清说明,如今会有「结余款」高达近2,000亿元台币这样的数字出现,显见项目之多其中亦相当复杂!
然而打算在动用军售节余款之时,该项军售的主承办参谋(通常为中、上校)与一级单位(少将阶层以上)必然知晓,并且必须经过联合参谋共同审查,最后并经由参谋本部次长或同等位阶以上的长官批可才行,也就是说在此过程并非能够一手遮天,会经过相当多的将校「过目、审查、盖章」。
若是采取多项军购结余款整合流用的方式,则所牵涉的将校将更加的多,而通常必须上呈到国防部副部长等级,甚至国防部长同意才行。
过去曾经发生的单一个案,事后多以「参谋疏失」为理由记一、二次申诫结案,较严重者则记小过乙次也行(美其名为军种牺牲、以军事规划大体为重)。
惟若以此次赖士葆委员所质询的内容,违失案国防部计262件占73%,遭记大过处分者182位,此若属实确实内幕兹事体大,然真正要勇于负责的是当时决策便宜行事的高阶将领或政务官,而非拿来垫背严惩,对外有所交代的承办参谋,而检调单位也应介入了解其中是否存在「贪腐弊案」的可能性。
(作者为备役海军上校,曾任潜舰兵器长、作战长、轮机长与潜舰训练中心教官、海军总部计划官、国防部战略规划司计划督导官,现为中华经略国防知识协会研究员。着有《解析台湾发展潜舰的过去、现在和未来:(1960-202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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