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甄嬛传》之30/安陵容这不讨喜的媳妇

文/Rosy

前面几篇文章已经探讨了《后宫甄嬛传》的几位媳妇,可以说,太后乌雅成璧)大致上是后宫妃嫔生存规则的制定者,而皇帝是后宫女子「受宠」与「失宠」命运的引导者。

根据英国小说家毛姆(W.Somerset Maugham)说:「一个人只有主观武断才能统治别人。这就是为什么领导人民的是那些有鲜明观点、偏见和激情的人,而不是哲学家们。但是哲学家通过这样的想法聊以自慰:他们不屑于领导一帮卑鄙的乌合之众。」

简而言之,皇上就是反其道而行的领导者,所以他具备这样的「主观武断」,将面对女性的「鲜明观点」放在美色之上,对身边的女子多数怀有「偏见」,而且只对生儿子的卧室活动怀有「激情」。

太后则比较不一样,这个聪明的女人从年轻时的小小嫔妃,一路隐忍熬了四十五年,好不容易等到自己的儿子都变成中年大叔,这才终于获得了左右后宫的能耐。

诚如个人多次说明:时代不同,观众若是将自己的想法套用于清朝雍正时期,大概没办法理解这样那样的想法。

例如「孝道」,天子眼中的人伦之道要如何实现,也不过就等同于制造「子嗣」罢了。

平时皇上关切过太后的饮食起居么?

比起十七爷在〈《后宫甄嬛传》观后感(廿六)从角色诠释与人格特质,简单分析甄嬛何以会与爱新觉罗‧允礼(果郡王、果亲王)相恋〉这篇里面,我特别截图出来,就是想与皇帝从未有过实际孝顺的作为而加以比较,这方面按照的是原着的设计,小说里面的王爷确实由太后抚养长大,因此电视剧深入了这方面的描述,也算符合人物性格

帝王的冷血除了面对妃嫔之外,对自己的亲娘同样使人觉得凉薄。

在《后宫甄嬛传》里面看不见皇上的孝顺,这方面搭配的是真实的清朝历史,按照《大清会典》一类的史料来看,嫡庶制度可以看得很清楚,除了皇后所出的嫡子之外,清朝的其他皇子不能由其生母照料长大,一般都会由皇帝另指皇后或一位品秩与出身够高的妃子(四妃之一或皇贵妃,除此以外的女人都不够资格)来抚养照顾,直到大约十三岁以后出宫,皇子自己能独立开府为止,多半此时便会挑选秀女配给皇子们,称之为「指婚」,也算是完成「孝道」的最初步骤。

换言之,早年的乌雅‧成璧在成为「德妃」(后来的太后)之前便与亲儿子母子分离,导致两人关系疏离,后来好不容易封妃,可以抚养亲生儿子老十四那时,却早就与老四的雍王爷产生隔阂,「德妃」亲手拉拔长大的十四爷最初支持的是「九龙夺嫡」的主要竞争对手八王爷还成为「八爷党」,加上登基之后天子对这些政敌进行整肃,老十四被皇帝从太后身边弄走,同样也加深了母子之间的心结。

「德妃」(后来的太后)的家世仅仅是满人的包衣出身,她是乌雅氏,不是乌拉那拉氏,所以生下爱新觉罗‧胤禛是没资格抚养的,康熙帝的孝懿仁皇后佟佳氏)反而成为这位雍王爷的嫡母,这就是古代「嫡庶」的问题所在,当不了正室的女人是很可怜的。

隆科多也并非是太后(乌雅‧成璧)的兄弟,而是康熙帝的孝懿仁皇后(佟佳氏)的兄弟,所以皇帝称呼他为「舅舅」,而不会称亲母乌雅氏的兄弟为「舅舅」,这是那个时代的背景

就像《红楼梦》里面的探春,探春的舅舅是王夫人的兄弟,不是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根据古代的媵妾制度而言,嫡母才是母亲,要以大礼和孝道来奉养,而倘若自己的亲娘是小妾,很抱歉,自己的婚姻可能受到极大的影响,无法自行决定且很难嫁娶到正经或地位较高的人家之外,也没办法在称谓或待遇上给血亲一些优厚,这也是古代女人一定得争取当正室的道理,出身和嫁娶影响的层面太大了。

顺便一提,就像我对浣碧的评论,我在〈《后宫甄嬛传》观后感(十二)甄嬛身边的好姊妹(崔槿汐、流朱)和最差劲的妹妹甄玉隐(浣碧)〉和〈《后宫甄嬛传》观后感(廿四)浣碧何以最差劲?(上)利用与被利用,看果郡王、浣碧和甄嬛之间的关系〉都解说过其他的观察,一个女人想要摆脱自己的命运,就看出身和嫁娶,电视剧中的甄嬛尽量帮自己的异母妹妹到这样的地步,是不是很了不起呢?

回到主题,嫡庶问题困扰着全剧许多女子,因此乌雅‧成璧在康熙朝的时候,这位亲娘就算受封「德妃」也还是庶母,她的兄弟严格来说不能算是雍正和十四爷的舅舅,后来皇帝称呼佟佳‧隆科多为「舅舅」,可以说是一种激怒亲妈的行为,但也符合嫡庶的规矩。

以现代的眼光来看,嫡庶分别简直莫名其妙,但男人有太多小老婆会出现的大家庭奇特状况,亲妈都得靠边站,那就是封建社会一句「礼教吃人」的真相,幸亏「德妃」后来被封为太后,也算是让儿子终于扶正了,所以这对母子之间的感情有多么复杂,其中的纠葛又是多么难言,只不过是皇权制度下的一个悲剧缩影。

因此回顾我写〈《后宫甄嬛传》观后感(廿七)婆媳关系(1)太后乌雅‧成璧「婆婆」的手段,观察纯元、皇后、端妃华妃之恐怖平衡〉太后之所以要和皇后(乌拉那拉‧宜修)联手,或者特别提携表姪女,除了是帮助后者的扶正善意,也是早先寄希望于能够拥有「自己人」来面对后宫侵轧的手段。

太后(乌雅‧成璧)除了对表姪女的皇后(乌拉那拉‧宜修)表面上示好,并且组成联合战线,同时也努力讨好皇帝,修补多年离散的母子亲情

从第一集就看得出来,刚登基半年的皇上窝在养心殿,在这样闷热的夏天晚上,那时忧虑前朝政务的天子忙着加班批奏折,太后便带着贴身老宫女孙竹息上门,送了一些能够开胃的吃食,顺便劝告儿子要尽量喂饱后宫少数女子。

诚如〈《后宫甄嬛传》观后感(十九)剧中诸多美食(大餐、点心、婴儿食品、补品、「六必居」)和「甄嬛体」流行范例〉所述,下图所称「三必居」是错误的,真正卖超过数百年酱菜的是「六必居」。

但无论是哪儿的酱菜,太后在皇帝登基不久,还要特地送点小吃食来表现善意,其背后的目的,也不外是为了电视剧里面的老情人隆科多罢了,希望皇上为了这点酱菜的体贴心意来关照隆科多。

由于个人对于故事的细节很注重,那么能够将之发展得较为复杂的电视剧,或者可以细致描述人性的情节,就可以找着感觉。

虽然明知道看连续剧的观众可能不会看得这么细,也不会记得这么清,但个人觉得编导演三者所做的各种努力不容抹杀,只要一发现有隐线的内容,就莫名兴奋且无论如何要找出容易混淆的重点,或者人物性格的各种转捩点。

《后宫甄嬛传》的故事情节峰回路转,可以说重点不完全在甄嬛这个主角的身上,后宫里面掌管六宫的皇后和太后也并非能完全掌握,而是泰半落在个人最厌烦的皇帝手中。

身为男主角的皇上,同样也牵动着太后(乌雅‧成璧)的命运,原着小说里面的太后简直像是个跑龙套的过场人物,并没有这样大的影响力,因此改编为电视剧之后,这个角色同样被赋予了血肉,由刘雪华诠释更见功力。

一开始,太后对于皇帝的谆谆教诲,还有眼神中的温情,使人感受到一位母亲拚命想要弥补母子之间数十年的疏离。

在这出电视剧里面,我足足看了两遍各种母子相处的镜头,怎么瞧都觉得疏离,大致上太后(乌雅‧成璧)和皇帝没有什么温馨的时刻,还不如允礼服侍太后汤药的模样来得更像一对母子。

电视剧按照了原着的模式,让十七爷被太后抚养长大,但若回头去瞧瞧王爷和亲娘舒太妃的情谊,也会觉得允礼似乎与亲娘、养母两位长辈都相处愉快。

但是皇上呢?

我能够找着最温情的对话,七十六集仅有一个镜头:在第一集的夏天夜晚,主动跑去养心殿送吃食的太后,只得到儿子在下图那句关切的表示。

天气热了,送点冰块给太后,自然内务府是不敢怠慢的(怠慢了就是个死)。

那为何皇帝要说这句废话?

很简单,这位皇上从来没有享受过母子温情,他不晓得该如何跟亲娘讲话,永远与太后(乌雅‧成璧)保持距离,此外还完全不懂得怎样去孝顺自己的母亲。

太后难道不爱自己的孩子么?

这个答案当然很清楚,失而复得的儿子成为皇帝,亲娘在后宫摸准儿子的心思,尽量帮忙管着一群不安份的媳妇,这工作自然是相当劳心劳力的。

可惜,一个皇帝本性多疑残暴,从小在不受重视且不被亲爹(康熙帝)和嫡母(孝懿仁皇后,佟佳氏)所疼爱的环境里长大,处处要提防身边人的背叛,以及八爷党和其余手足的打压,这种男人处在极度压抑和抑郁的状态下,还充满野心想当至尊,便注定了是一个凉薄的品性,谁也别指望他专情,甭指望他痴情,就连面对自己的亲娘,更别想指望他怀有温情。

试想:一个皇子从小就给冷淡的嫡母抚养,长大的过程充满压抑和艰辛,等到亲妈终于混到一个「德妃」的四妃之位,好不容易可以生养自己的孩子,没想到已经太晚了,当年自己辛苦生下来的四皇子已经长大,甚至成为大叔阶级,半老徐娘的「德妃」只能多多疼爱另一个宝贝儿子十四爷,成为「冷面王」的雍王爷已这般老成而疏离。就算有心弥补缺憾,这几十年的亲情还能怎么重新开始?

原着小说里面,太后面对的是「摄政王」还能「手刃」这位老情人,而改编的电视剧少了这种莫名奇妙的情节,太后(乌雅‧成璧)想的是满人江山,企图牺牲老情人来安抚亲儿子,小说中平板无情的叙述,转而为电视剧人性化的母性思维。

疼爱儿子的母亲能够残酷起来,就像甄嬛为了保护双胞胎的儿女灵犀公主及六皇子弘曕那样,甄嬛对皇帝动了杀心并迅速展开行动;那么,太后(乌雅‧成璧)这个对照组所表现出来的,也算是类似的情怀,但后者更为心狠手辣,起码电视剧中甄嬛的情人允礼是自愿赴死,太后的情人隆科多则是在受骗的状态下死不瞑目。

身为母亲的甄嬛为保护儿女而害死皇帝,也为了报复皇帝而放任叶澜依下毒,她觉得值得;身为母亲的太后为保护自己的儿子而害死老情人隆科多,也为了报复隆科多对自己的欺骗,她反而觉得更痛苦。

话说回来,皇上这样的男人懂得感激亲娘么?

非也,无论是甄嬛,还是年世兰,甚至是皇后(乌拉那拉‧宜修),这些女人的结局都毫不为怪,就连太后后来重病成沉疴,同样可以预料;在某种程度上,即便是纯元皇后(乌拉那拉‧柔则),看起来好像皇帝在心灵方面多么专情,其实那是个自欺欺人的反论,因为纯元死了,死人永远最完美,死人也不会变心或老去,怎么回忆都是美好的。

我在写〈《后宫甄嬛传》观后感(廿三)看「纯元皇后」这个貌似完美的「梦幻偶像」有多狡猾(下)不可超越的牌坊〉系列三篇的时候,总不免想着:如果纯元皇后还活着,还不是跟皇后、华妃一样,不过是后宫一群逐渐老去的女人之中的其中一个?

后宫任何的女子,对于一位帝王的意义,还不是衡量是否对他的利益有所威胁,等待适当时机来牺牲或失宠的悲剧?

皇帝身边的女人,无论是亲妈还是妻妾,每个女子的地位看似崇高荣耀,但背后的悲剧却也是卑屈可怜的。

正如那些曾经富贵荣华的皇子亲王,能独善其身的可有几个?

于是我们只能忍受冷血无情、腹黑狡猾、好色无比的天子,变成本剧的男主角,控制所有人的命运,管理国家社会。

一位皇帝用复杂头脑处理亲情与爱,好或不好?政治之事一向如此运作,也行之多年或好几个世代了,因为身居高位的至尊,根本就不值得爱,也不懂得爱,唯有权势欲望是他满足自己的不二法门。

电视剧中的隆科多真的对太后(乌雅‧成璧)没有感情么?

上面几张问安的截图说明了一切。

就算当初佟佳‧隆科多故意欺骗了太后,使太后由于粉蓝色的衣裳被选入宫中,其出发点不过是为了帮助孝懿仁皇后(佟佳氏),但他会在太后年老生病时特别想进宫问安,说来也是个长情的男人。

或许当初的瞒骗,也是出于家族责任而不得不牺牲所爱的举措?

这段剧情其实可以对照的是上面几图皇帝的回答,个人认为太后后来对隆科多绝情下毒,儿子故意不让老情人进宫见上几面,算是两人必须决裂且感情结构产生变化的一项原因。

太后(乌雅‧成璧)到底对隆科多有没有爱情

我想这个答案显而易见,太后多次告诫儿子,希望皇上在处置年羹尧之后,不要对付隆科多,以免落人口实,说天子搞「狡兔死,走狗烹」的手段。

是不是为了儿子拉拢隆科多,到了政局稳固且隆科多失去了制衡年羹尧的利用价值,所以唆使亲娘去害死老情人?

而太后要毒死隆科多,表面上虽有不舍,最后仍为了儿子,只有狠下心来杀了老情人?

观察太后与隆科多之间,电视剧有太后个人的怨恨,或者是由爱生恨的无奈,更多的是皇上的推波助澜,以及一位母亲对于儿子最后的忍让;讲到这段情节,不免觉得有时人的感情是很奇怪的,单单是爱远不能保证安全感或归属感,与其信奉爱情至上,太后更珍惜好不容易得回的亲情,其他什么波折都可以不计较,想给皇帝和政务更为顺畅的未来发展,所以必须狠下心来除去这个阻碍。

基本上,看似对媳妇们冷情冷血的太后,同时突显出了一个致命的缺陷,有足够的深度和吸引力,毕竟有痛、有泪、有笑、有忍耐,才是一位母亲的真实面貌,而非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所能设想,电视剧人物的灵魂需要的必备要素,也就是那种复杂的矛盾面。

他日作为君王,儿子有了刻薄寡恩的恶名在身,虽能安邦定国,然则许多做法触动士族与满清贵族的根本利益,所以皇帝主导的文字狱及诛杀功臣,后果就是前朝与后宫的大洗牌。

太后(乌雅‧成璧)没有办法阻止自己的儿子,接连遭受皇帝的逼迫,为此造成自己的健康状态愈来愈糟。

失去亲子关系,对于皇上缺乏足够的影响力,母子之间早有芥蒂,也自己扼杀了老情人的活路,可以说,太后在感情上是空虚的,那么她会在沈眉庄的接近之后有所改变,也是可以预期的了。

从〈《后宫甄嬛传》观后感(廿九)婆媳关系(3)太后乌雅‧成璧「婆婆」的手段,阶级斗争与满汉壁垒,富察贵人的重要性〉及其他几篇文章也能看得出来,太后最初对于沈眉庄是防备的,最早是由于沈眉庄的家世和军系背景,汉人终究并非满军旗,满汉之间壁垒分明,这是太后坚持了几十集的想法。

不过,面对沈眉庄这样的女子,加上皇后(乌拉那拉‧宜修)害了富察贵人和无数皇孙,太后仍然得思考是不是得出手利用其他的棋子,就如〈《后宫甄嬛传》观后感(廿八)婆媳关系(2)太后乌雅‧成璧「婆婆」的手段,后宫的合纵连横,对甄嬛、沈眉庄的分化〉的重点,不得不扶持沈眉庄,大抵是在观察其他媳妇的鸡零狗碎所不得不下的决定,所以太后会赏了沈眉庄那壶春酒

太后看待沈眉庄是欣赏的,从头至尾皆如此,主要是沈眉庄秉承了「孝道」的态度,转移了冷血皇帝对自己的伤害,所以太后会保护沈眉庄,愿意接受沈眉庄的建议派芳若姑姑去甘露寺探望带发修行的甄嬛,都是由于太后正是空虚寂寞之时,沈眉庄这样端庄温柔的媳妇带来了一些安慰。

我曾经在答复网友的提问时有了如下简答。

就个人观点来说,沈眉庄一开始长久不能成孕,后来依靠太后算是不得已,结果太后想到利用这只棋子就赏春酒,希望沈眉庄去争宠,这种种被动的情况都是被太后操控,人为的命运捉弄,使我觉得她有些无辜。

而太后对于其他的媳妇呢?

在她病重的时刻,所提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不要「妖媚的」。

太后(乌雅‧成璧)底下有那么多媳妇,到底哪些人是「妖媚的」呢?

我想这个答案很耐人寻味,换言之,除了沈眉庄以外的后宫年轻女子,几乎都属于这个范畴。

「妖媚的」在下图来说,某种程度上,安陵容可以算作其中之一。

只要回忆安陵容在皇帝面前自谓「红颜祸水」那一段,也就可以理解了,她是太后(乌雅‧成璧)所不喜欢的媳妇名单之一。

怎么说呢?

皇帝那么多女人,要说后宫妃嫔,哪个不是汉军旗里面的大户人家女儿?

除了偶尔意外宠幸的几个,例如倚梅园的宫女余莺儿,或者圆明园的百骏园驯马女叶澜依,这些女子都出身不高,而且太后(乌雅‧成璧)每个都讨厌。

太后(乌雅‧成璧)对于后宫「盯」得有多紧,个人觉得富察贵人流产事件就可以说明一切。

太后是怎么监视安陵容的?

皇后身边有谁是眼线?

后宫妃嫔的斗争之惨烈,这位婆婆都看在眼底,而且隐而不发还能操纵许多女人的命运,可以说电视剧里面,后宫女子的血泪寸寸是渲染,分分是铺垫,台词与情节的设计是值得深思的。

关于媳妇,太后(乌雅‧成璧)从头到尾都在防范甄嬛,这是可以确定的。

且不说关于甄嬛怀孕,太后是否有别的想法,但甄嬛的父亲刚开始只是文官(大理寺少卿,言官),又属于汉军旗里面比较不受重用的下五旗,所以可以容忍这个汉人媳妇,主要是甄嬛就算受宠,在缺乏皇孙的窘迫、甄嬛及甄家尚不足以威胁满人江山、富察贵人刚失去头胎的情况下,太后也只有接受现实。

这时安陵容的反应是什么呢?

听闻甄嬛(莞贵人)怀孕时,太后也在场,正是我在〈《后宫甄嬛传》观后感(廿五)再解「菀」和「莞」,那些萦绕不去的「暗香」,藏于胭脂与香料中的秘密〉和〈《后宫甄嬛传》观后感(廿七)婆媳关系(1)太后乌雅‧成璧「婆婆」的手段,观察纯元、皇后、端妃、华妃之恐怖平衡〉所写的猫咪松子害得富察贵人流产事件后,太后跑去探视富察贵人,当场太医为被猫咪抓伤的甄嬛诊脉,发现甄嬛已经怀有身孕,太后表面上是有些开心的。

下图是安陵容表面上对太后的讨好说法,但太后没有回答或任何表示,使得当场有些尴尬;背后就出现了一个结果,安陵容对于甄嬛开始耍阴谋设计陷害,开始了制作那含有麝香之「舒痕胶」的诡计。

安陵容完全没有任何和太后(乌雅‧成璧)独处的镜头,也从不曾并列在同一格画面,我想这说明了一些真相。

在后宫妃嫔里面,安陵容的起落算是有点特殊的,她后来受宠,算是皇后(乌拉那拉‧宜修)的嗓音训练与授意,但能看得出来,太后非常不喜欢安陵容。

怎么说呢?

电视剧就算没有明显的镜头,却有安陵容跑去跟沈眉庄拉关系的一段台词。

沈眉庄岂是「愚笨」之人?

正因为她后来学得聪明,晓得安陵容另有居心,没意愿和这样的女子说太多,也就表现出对于安陵容那长串感叹的随口一句冷言冷语的回答。

上面这段对话,可以看得出来:安陵容很想搭上沈眉庄,以便能亲近太后(乌雅‧成璧),然而沈眉庄表情冷淡,完全不搭理安陵容。

为什么安陵容要选择跟皇后(乌拉那拉‧宜修)合作?

或者为何安陵容会背弃甄嬛?

很大的一个原因,在于安陵容无法从后宫获得任何靠山,沈眉庄本就对她有隔阂且从头便有所防备,安陵容的品秩又低,简直可以说是只有孤军奋战来谋求生存。

安陵容没有傲人的家世,缺乏像沈眉庄这样的军系背景,少了甄嬛的才学、政治思维及智慧,更觉得皇后用心阴险而不可信任,在长期受到年世兰的压迫下,只有靠向皇后一党,贡献自己的用香与歌唱能力,否则没有活路,也不可能持续受宠。

别忘了,皇帝这个男人也就图个一时新鲜,听听她唱歌也罢,不过是当养一只黄鹂鸟一样。

那么,安陵容又是如何「食不下咽」呢?

因为她在后宫仅有甄嬛这个有些疏离的朋友,如我在〈《后宫甄嬛传》观后感(廿四)浣碧何以最差劲?(上)利用与被利用,看果郡王、浣碧和甄嬛之间的关系〉的举证,她觉得甄嬛看不起自己,只能求助于沈眉庄,不料沈眉庄同样不同情她的处境,这是教安陵容不得不继续暗害甄嬛的主因。

因为她只能帮皇后,别无出路。

还有一点使得安陵容更为「食不下咽」,那就是太后(乌雅‧成璧)很厌恶她。

安陵容的逢迎,太后不搭腔;安陵容的家世地位,太后和后宫女子没人看得起,这就是主要的麻烦所在。

安陵容曾经用香驯猫来暗害富察贵人小产,以〈《后宫甄嬛传》观后感(廿九)婆媳关系(3)太后乌雅‧成璧「婆婆」的手段,阶级斗争与满汉壁垒,富察贵人的重要性〉的论证,就算电视剧没有演出安陵容之后的情况,按照太后本来想扶持富察贵人的用心,加上自己的皇孙给安陵容弄没了,太后肯定会恨死安陵容这个皇后的帮凶。

太后是否对安陵容做过什么,电视剧没写,台词没出现,镜头也没拍到,只能用逻辑思考来判断。

安陵容要暗害怀孕的富察贵人,算是她比较错误的一着,不过原因很明显,那是出现在后宫闹时疫的时候,富察贵人以自己怀孕为由,逼迫太监取走属于安陵容的保命药材,下面几图就是富察贵人的嚣张说法。

从上面的对话,很明白能看得出来:就算承宠了,安陵容并没有获得皇帝的关切。

这段时疫的情节有二条主线,一条是缓慢的感情明线,另一条是急湍的故事暗线,表示甄嬛虽然明面上帮衬安陵容,实际上并不会帮到底,顶多是口头顶上几句,并没能让安陵容得到实际的好处,因此安陵容便起了暗害富察贵人的心,同时也只得效命于皇后(乌拉那拉‧宜修)。

以后宫妃嫔而言,无论怎样展现满汉一家,实际上没有寻得满人的支持与帮助,汉军旗的女子是势孤力单的,加上皇帝只在乎能生的妃嫔,没有谁能斗得过年世兰、富察贵人这样深具实力的对手,缺乏甄嬛在政务受到帝王那般的重视,比不得这些人之外,早已投靠太后的沈眉庄也不待见自己,特别是对安陵容这种小小八品县丞之女来说,生存情况更是严峻。

更何况,太后(乌雅‧成璧)根本就对自己看不上眼呢?

任何一个故事,首先要有一些立论根据,尤其是女人之间的感情,不应该是整天围着友谊来转的,始终需要阳谋阴谋之间的冲撞,从矛盾来看女性的背叛,那么深浅不一的友情便会是一把出鞘的双刃剑。

所以说,安陵容这样性格别扭自卑的女子,智谋并不算深,说她有心机不为过,但许多场合上受了一些感情刺激,最后不免改变态度及立场,拚命寻求皇后的保证并主动出击,算是不得不走的路子。

安陵容是个言行皆带有强烈目的性的女子,她要求得自己的生存,投效皇后麾下,不免遭到太后的憎恶,也是可以想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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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Rosy,水瓶座,新北市。以上言论不代表本报立场。ET论坛欢迎更多参与,来稿请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