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沃墙/老化指数破百!台湾人口红利Bye-bye

台湾将从「高龄社会」迈入「超高龄社会」,然老化人口易衍生社会与经济问题。(Photo by Mr.Aiden/Flickr)

文/李沃墙

内政部近期公告台湾人口统计资料,截至2017年2月底止,0至14岁的幼年人口数为3,133,699人,占总人口比率13.31%;65岁以上的老年人口数则为3,139,397人,占总人口比率13.33%。此数据显示,台湾不仅人口老化指数破百,达100.18,老年人口也首度超过幼年人口。此外,全台共有15个、逾2/3县市的老化指数破百,可说是个名符其实的「LKK岛」。据推估,2018年台湾的老年人口恐将超过14%,2026年更有可能达20%,届时的台湾,将由「高龄社会」迈入为「超高龄社会」。

值得注意的是,台湾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比率,从10%上升到20%的所需时间仅21年,远较日本24年、芬兰48年、德国54年、丹麦61年与瑞典85年的速度还要快。曾几何时,台湾从1960年的全球人口老化最低国家,即将成为全球人口老化名列前茅的国家。人口老化所衍生的问题不少,诸如「扶养比」及「扶老比」增加、人口红利消失劳动力及劳动参与率下降、社会福利支出增加、财政恶化等,尤其消费与投资活动的减少进而影响经济成长,无疑是项重要警讯

▲当生育率赶不上人口老化的速度,青壮年劳动人口的负担与压力将更为沉重。(Photo by EthanChiang/Flickr)

所谓的「扶养比」,代表每100个工作年龄人口(15至64岁)所需负担的人口数(65岁以上老年及14岁以下幼年);而「扶老比」则是所需负担的老年人口数。当此两数值愈高,代表负担愈重。1991年,台湾的「扶老比」为39.2%,即每10.3名青壮人负担1名老人;但到了2001年,「扶老比」已升高为12.5%,代表每8名青壮人需负担1名老人;2011年更上升至14.7%,即每6.8名青壮人口负担1名老人;2016年,约每5.6个青壮人口就须抚养1个老人。若往后推算至2061年,则每1.3个青壮年就必须面对一名老年人的抚养负担,无形当中加重青壮人口的负担压力与世代不公

而所谓的劳动参与率,为工作年龄人口占总人口数的比例。当一个国家的劳动年龄人口占总人口的百分比较多,且抚养比例较低时,即可为经济发展创造有利的人口条件,整个国家的经济,也将呈现高储蓄、高投资和高增长的局面。

一般而言,若比率达7成以上,就是最有利于经济发展的「人口红利期」(Demographic Dividend)。而台湾随着低出生率及人口老化指数升高,劳动参与率已经由2011年的74%下降至2016年的73.4%,预估2021年后,此数值甚至将低于70%,这不仅代表台湾的劳动力将严重衰退,也宣告「人口红利」的结束。根据调查,中国大陆、南韩、香港及日本也都进入「扶养比」持续攀升的阶段,加上家庭消费成长力大不如前,已对经济发展产生负向冲击。引以为鉴的,就是日本的劳动人口自1991年开始减少,当「人口红利」消失,房价一跌就是 20年,整体经济也跟着掉入失落的10年、20年。

社福支出增加,也会排挤经济建设及经济成长。过去几年,台湾的社会福利支出比率约为22%,而经建支出仅为14%。然随着人口老化严重,未来台湾的长照、社福支出,以及退休金的拨补将持续增加,势必拖累财政,最终影响经济成长。

▲除了延后退休年龄、鼓励退休中老年人重新投入职场政府也该有相关配套才能发挥劳动力提升的综效。(Photo by PROJason Arney/Flickr)

面对低出生率及人口快速老化对经济的冲击,政府应有积极的因应策略。笔者以为,针对劳动力不足的冲击,先要创造有效提高出生率的诱因,再者就是延长退休年龄。日本是全球人口老化的先驱,为推动高龄化就业,已于2006年实施「高龄者雇用安定法」,除确保劳工可工作至 65 岁,亦协助高龄者再度就业,并保障其多元就业的机会。台湾近日因退休年金财源疑虑,遂提出延长退休年龄的解套方案,然相关老人就业法规也应同时完备,才能发挥成效。

再者,检讨移民及外劳政策。台湾因低薪导致人才大量外流,也因此要设法引进国际优秀人才。此外,台湾于1980年开始引进外劳填补基层人力的不足,然而外劳却影响产业升级、本国劳工薪资且排挤部分就业机会。如何能在外劳政策及产业升级间取得平衡,值得检讨。目前已进入工业4.0时代,智能机器人的导入及生产自动化将大幅提升生产效率,除可为台湾制造业升级的绝佳转机,也可弥补人口老化所减少的劳动力。

另外,人口老化导致社福支出增加排挤经建支出,甚至造成退休基金面临破产的问题,一方面政府应加速退休年金的改革,另一方面民众更要自力救济,及早做好退休理财规画。除了延后退休年龄及鼓励老年人口重新投入职场外,也要开发银发族商机。政府于2015年通过《长期照护服务法》后,2016年8月又完成了「长照10年计划2.0」规画。未来长照产业可产生兆元商机,足可让老年人口由「负担」转而成为经济成长的「新动力」,也是台湾经济「化危机为转机」的重要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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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沃墙,现任淡江大学财务金融学系专任教授及两岸金融中心副主任,亦为富华创投及兆丰第一创投董事、品丰投顾荣誉顾问。以上言论不代表本公司立场。88论坛欢迎多元的声音与观点,来稿请寄:editor88@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