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周刊/浸入生活感的水墨画茶盘
文/卢怡安
认识美食家叶怡兰多年,却不知道她也搜藏艺术品。她最早所搜、时间不分轩轾的两项艺术品,一是从素人艺术家转为知名女性画家薛幼春、二是在拍卖会上享盛名的艺术家于彭作品。咦,她应该从不是个附庸风雅或奢侈的人。
等她一拿出来,我马上懂了。《茶古》(即台语:茶壶)的主题,和直接画在茶盘背面的水墨,是热爱茶的叶怡兰生活中最自然不过的风景。叶怡兰一直不肯让我用搜藏这两个字。我懂得她是不「搜」、也不「藏」,而是享有。每天都拿出来使用、每天都端详,带给她亲暱的生活感,才是艺术对她的意义。非生活感不下手、非负担得起不奢求,是喜爱艺术的她,认识许许多多艺术家多年后,才买下第一件艺术品的小小坚持。
早年,叶怡兰在室内设计和建筑杂志担任记者,和以介绍设计师为主的主流不同,她很爱找非建筑专业的素人住家来报导。以当时来说,很高比例是艺术家。她跑北三芝、北投中央社区,跑得很熟,老是和艺术家们泡茶整夜。甚至在开始做自由撰稿作家时,此生唯一一次攀登高山的勇气,都献给了要上玉山实现行为艺术的艺术家们。但艺术品对她来说,还是有段距离。
因为令她最着迷的,还是要有自己生活的痕迹。她说以前大学修通识课程,她会去修音乐史,绝对不是「好想听懂古典音乐喔」,而是在十九世纪以前的欧洲,音乐发展绝对是跟他们的生活连在一起的。她从音乐里面,才能满足好奇的一窥当时人如何、又喜欢怎么过日子。
真正让她觉得,原来画廊里那些油画、水墨、雕刻,和她自己生活接近得不可思议的,竟是要等到多年后,她去澳洲参访一座美术馆后,才有较深的感触。
一九九五年,她旅行到了雪梨当代艺术馆,有一场来自台湾当代艺术家的联展。知道有来自家乡的侯俊明等人参加,叶怡兰很开心的捧场参观。而隔壁场地当时正展着澳洲当代摄影,在异地一相比较,她被台湾的特色所摇撼。「澳洲就是奔放、多采、华丽、甜美……,而台湾却是反省、批判、困惑,又挣扎。」那是截然不同的路线。在那一瞬间,她更清楚自己深深被吸引的,就是家乡那些安静、带有反省,朴素而不刻意的本质;也才觉得,那就是她生活的风格。她开始发觉自己的生活和艺术品,渐渐搭轨同调。
那时,现已不复存在的彩田艺廊,展出当时还只是素人艺术家的薛幼春作品。其中一只「茶古」,完全BINGO。「茶古耶,非常台湾!」爱茶的叶怡兰好喜欢这个生活主题。用色单一到近乎黑白,十分含蓄;然而笔下流动的线条,是传统民家的热情,「妳可以看到它好像啵啵啵啵要沸腾了。」模糊在具象与抽象之间,朴拙但没有过分具象的土味。
我看到茶盘纹路,因茶水浸润日深,自然而然融入生活的快乐,已无须多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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