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Family/掌握男女生理差异,给孩子最有效的学习

文 │张德龄‧绘图 │陈雅玲

这份报告针对全球64个国家,15岁的少年进行阅读、数学科学科目测验,也就是国际学测评量(PISA),其中14%的男生和9%的女生完全没有通过三项学科考试。事实上,每10个男生中,就有6位其中一项科目没有达到标准。认为「上学就是浪费时间」的男生是女生的两倍;男生的学习状况也不佳,做功课的时间平均每周比女生少1小时。

女孩成绩虽然高出男孩,但却存在隐藏的问题。平均来说,男生在数理的成绩赢过女生,值得注意的是,成绩优秀的女生在数学成绩上明明高出男生19个基点,但当被问到对于数学是否在行时,却显得退缩,信心度和分数较低的男生竟然是一样的,也就是成绩好却不自信。女孩对于数学、基础科学和计算显得较没信心,报告显示,只有14%的女生大学第一年时选择科学相关科系,男生却高达39%。

为什么男生女生的学习差异愈来愈大?《性别优势学习法:为男孩女孩打造理想教室》(Boys and Girls Learn differently)的作者,也是致力推广男孩女孩更有效的学习策略教育研究者谷瑞恩(Michael Gurian)分析,「如果你想要男生女生都学得好,就必须先了解人在学习时,脑与身体的运作情况。」

当今教育模式较不利男孩学习

他在书中指出,男生女生的脑部与生理发育不同,许多教育家也认为当今学校的制度:严谨的上下课时间,主要运用口语表达的上课方式,较少的空间与自由活动时间,以及需要大量同时间进行多项工作,在在都让小男生无法有效学习,而且成为捣蛋分子。校园里纪律行为出现问题的,八、九成都是男生。

《养男育女调不同》(Why Gender Matters)作者萨克斯(Leonard Sax),讨论性别差异对学习的重要性。他认为,不了解性别差异在儿童发展上的重要性,会造成极大的风险。「学校没察觉男生与女生在学习上的差别,是来自先天性别因素的特质。男孩受害最大的阶段,是在低年级时期;女孩则是在初中与高中阶段。」

男女大脑发展顺序不同,直接影响外显行为

想要进一步了解男生女生在学习上的差异,就必须先从了解大脑的运作开始。大脑的语言、空间记忆、运动协调、与别人相处等能力男女生的发展顺序不同、时间不同、进度也不同。

法国的研究者观察2岁幼儿用积木搭桥,发现在这么小的年纪,男生搭的比女生快三倍;而卫斯理学院的研究者发现,3岁半的女孩解释脸部表情的能力,甚至比5岁的男生还要好。

研究儿童绘画的学者也发现,一般来说小女生爱画人物,例如公主、宠物或物像等名词,空间的安排也会较对称,他们关注「是什么」。小男生画画较喜欢画动作,例如会动的火车、星际大战、外星人攻击地球,他们关注东西「在哪里」。

男女生在听觉上也有差异,在一项听力实验中,发现女婴大脑对声音的反应比男婴高出80%。心理医生指出,很多老师误认为小男生有过动症,其实是因为上课听不清楚老师的声音,失去兴趣而开始捣蛋。只要适度调整上课时的座位,就可以改善上课不专心的情况。

女孩情感细腻,擅长表达

男孩重理性,偏爱真实事物

研究还发现,女孩比较能用语言表达她的情绪感觉,男孩在情绪表达的能力发展上,大约慢了女生两年。这也表示男生在情绪激动时,常常说不出话来。男生比较无法回答关于「感觉」的问题,如果老师问一个小男生:「你有什么感觉?」他或许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亲职作家陈安仪,也教孩子写作文。她的班上有八成是男孩。她发现男生对感情描述真的比较差,要他们写一篇〈春天的景象〉,男生就愣在那里写不出来。看到一朵花,女生可以写成一篇文词优美的作文,男生完全没灵感:「老师,花就是花,要写什么?」

这种大脑组织上性别的差异,可能影响男女对于事实、虚构和感觉的差别。教育研究者一致发现,男生女生喜欢的书不一样,大部分女生喜欢小说或戏剧类,主要是虚构的故事;男生喜欢非虚构、真实的报导,战争或冒险或图鉴

知名的神经科学专家洪兰回忆,「儿子小时候,我给他买《格林童话》,他告诉我『没兴趣,那些公主、王子都是假的!』而他自己选的书,通常都是教你如何做飞机、如何制造炸弹,或是邱吉尔等名人传记的书。」

因为妈妈是女生,加上幼稚园、小学里大部分的老师都是女生,选择的都是女生喜欢看的书,所以很多老师在念故事的时候,女生都乖乖听,但是有些小男生就往后跑,「以前以为这些男生真是不受教,其实是因为没有挑到他们喜欢看的书。」洪兰笑说:「过去我真是冤枉他了!」

男生女生因为脑的发展顺序不同,甚至在视觉、听觉等感官上都有差异和偏好。问题是,如果学校没有这样的意识,太过目标性教学,反而揠苗助长。

教育研究者谷瑞恩认为男生女生的教法应该不同,大脑语言记忆存储的重要区域是海马回,女生的海马回较大,也较早成熟。在男孩的大脑中,大脑皮质大部分是专门为空间和机械运作。

「使用口语或是黑板上的文字,比较适合女孩的学习。而教导男孩时,往往以动作和视觉图片呈现的效果更好。在指导男孩写作文时,让他先画一张图,他便更能掌握其中的细节和资讯。」谷瑞恩说。一般来说,女生对于数学比较没有兴趣,萨克斯则认为,差别也在于教法。他指出,「如果想让女生对纯数学和几何感到兴趣,必须将它连接到真实世界,因为女生的这些功能,是在大脑皮质这个处理语言和晋级认知功能的部位。」

女孩太在意外界眼光,男孩普遍自我感觉良好

此外,很多老师可能观察到一个现象:女生的成绩比男生优秀,但却不自信,女生对自己的学业表现很挑剔,明明已经到80分,可能还想为什么没有90分。但男生则相反,男生普遍自我感觉比较良好。这或许可以解释OECD的调查结果,明明高出19个基点的女生,却还没有成绩低的男生来得自信。

洪兰分析,人怎么看自己,也会造成自我感觉而影响行为。她指出,女生的天性会取悦别人,比较容易受影响。哈佛曾经做过一项实验,让亚裔女生做数学测验前,有一组先请他们填写资料,提醒他们家里的人对女性的看法如何等,结果多了前面步骤的女生,测验的分数落后没有填写该资料的女生。

洪兰分享,现在谈单一性别教育好像在走回头路,以前在北一女念书时,老师告诉她们不比男生差,女生选理工科系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在男女同班的环境,反而凸显性别的特色,因而男生选择理工多,女生则较多人选文科;正如在纯男校乐团,男生才可能有机会吹长笛,而在女校的乐团,女生才有可能担任喇叭手,是同样道理。

男女生学习上的差异与教法,应该被重视。教育最大的目的是让潜能发挥,找到属于他们的一块园地。除了尊重个别因素,更不能忽略男女天生性别差异的影响,让每个孩子都有相对公平的机会。

男女生理上的差异,直接影响了外在行为与学习表现。倘若父母师长没有这样的认知,并借此调整教养方式,不仅会让亲子沟通成为一件苦差事,亦可能带来降低学习动力的反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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