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社论》关注人民银行政策对通膨和成长的影响

工商社论

面对新冠病毒的攻击,大陆经济正在进入逆流深水区,中国国家统计局公布元月份消费者物价指数,相较于去年同期上涨5.4%,通货膨胀率创下八年来的新高,其中食品价格暴涨20.6%,猪肉价格年增116%,大陆食品价格上涨压力在去年不断累积,元月武汉肺炎引发全国封城的争抢民生物资潮,疫情推波助澜,产生火上添油的效果。

2月23日,大陆中央电视台宣读国家主席习近平针对武汉病毒的后续工作指示:「加大政策调节力度努力实现今年经济社会发展目标任务」,强调要变压力为动力、善于化危为机,有序恢复生产生活秩序,强化「六稳」举措,加大政策调节力度,努力实现今年经济社会发展目标任务。

习近平指示「努力实现今年经济社会发展目标」,2020年是大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十三五」规划收官之年,预计全年经济总量将达到人民币100兆元,人均国民所得突破1万元,在此目标下,GDP年增率仍将确保在6%之上。去年底中共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再次强调「稳就业、稳金融、稳外贸、稳外资、稳投资、稳预期」的六稳政策,在23日习近平讲话以及之前人民日报评论员文章中,也不断强调确保六稳以及实现经济社会发展目标,显示中共中央正在努力摆脱武汉病毒的干扰,加大政策力度让经济活动恢复正常。

值得我们观察的重点,首先是中央与地方政府同步加速恢复工厂生产,例如深圳市已经全面取消企业复工必须核实备案审批的规定,放松为「企业备案承诺」。企业复产复工应该满足防控机制到位、员工排查到位、设施物资到位、内部管理到位等「到位」要求,无需等待政府相关单位实地查验,都由企业自行完成后报备即可。

加速企业复工是稳定经济最重要的工作,工业与商业活动必须尽速恢复原有秩序,才能同时达到稳就业、稳金融、稳投资、稳外贸、稳外资、以及最重要的稳预期的核心政策目标。过去一个月全国封城的压力下,大陆各省市启动战时调控机制,确保封城地区民生物资稳定供应,但是毕竟缺乏市场机制的调节,物价飙升的状况俯拾即是,六稳目标当中,「稳预期」,亦即确保全国民生物价稳定,是达成今年经济社会发展目标最重要的基石

大陆物价上涨的压力的确令人难以忽视,元月底曾经发生某超市遭到政府惩罚的新闻,上海徐汇区某间超市遭当地市场监管局处罚人民币2百万元,主因是该超市疏于控制菜价生菜小白菜鸡毛菜分别涨了近7倍、4倍和3倍。除了食品价格之外,元月份的美发家政服务、车辆修理与保养等服务类价格也上涨了5.2%、4.7%和4.6%。

2019年的通货膨胀率受到猪肉价格暴涨而节节高升,中国人民银行一方面必须缓和经济下行的压力,另一方面又面临蠢蠢欲动的通货膨胀,央行货币宽松的态度极为谨慎,降准与宽松银根都采取目标性的定向宽松政策,小心翼翼不刺激通货膨胀预期心理,但是整体物价上涨的压力仍然持续累积中。

5.4%的通货膨胀率所以令人警醒,因为大陆从1990年代末期,长期维持2%至3%的通货膨胀率,即使房地产价格在全国各大城市翻倍上涨,仍然持续了超过20年维持温和增长的物价,除了2008年、2011年曾经出现5%的物价指数年增率,绝大多时间都在2%上下,未曾超过1%至3%的区间。因此,2019年至今通货膨胀率稳定上扬的趋势,让各界担心物价是结构性的问题,不敢掉以轻心。

过往三个月,央行先是为了充分供应春节所需要的资金调度高峰,之后又因为武汉肺炎封城所造成金流窒息压力,多次调降存款准备金率、运用公开市场操作释放大量短期融通资金,同时也调降指标利率,在农历春节的季节性因素、以及央行宽松的政策下,元月份大陆信贷余额暴增人民币3.34兆元,货币供给额M2突破200兆元大关,如果加上社会信贷,整体社会融资余额暴增人民币5.07兆元,社会融资余额为256.36兆元,年增率达10.7%。

由于央行在2月份为了维持金融稳定,祭出更为巨额的资金,庞大的资金对于物价将有直接的刺激,必须物价监管单位紧盯供货通路,严防炒作。人民银行在2月19日发布《2019年第四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特别紧盯物价,认为「新冠肺炎可能对物价形成扰动,必须密切监测分析」。不过央行也认为「大陆总供求基本平衡,不存在长期通货膨胀或是通缩的基础。」

通货膨胀率升破5%的确是个警讯,特别是在新冠肺炎的干扰下,物价稳定的工作难度更加严峻,我们应该密切观察工厂与商业全面复工之后,民生物资供需的状况,台湾在病毒防疫虽然做得滴水不漏,但是经济金融层面与大陆的密切往来,必然受到大陆波动的冲击,大陆六稳执行的成效,将直接冲击台湾,有关单位必须提高警觉,务求台湾经济平稳前行。